“一个人就一个人,明显的事实,有什么好汇报的。”许霜降的声音平平,一丝儿同情都没有。
陈池忍俊不住,故意凶巴巴道:“明天我就去接老婆回来。”
许霜降弯唇道:“好了,跟你说正经的,今天我不在家,外头走廊没扫,隔壁阿姨有没有把她家那段的灰尘扫到我们边上?”
“没有吧,我没注意到。”
“你总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许霜降嗔道,也实在没办法,陈池要是尽盯着这些邻里八卦事,她估计也不会和他走到一块去吧,当年向他借了一回钱,被他的积极乐观豪爽坦率打动,如今也只得接受这种性格的副作用,小肚鸡肠人只好由她做。
“你不会又踢到了吧?”许霜降无奈道,但转念一忖,自从大妈知道那垃圾堆误伤过陈池,大妈心头恨起时,虽然还是把走廊里的尘土往装修户那个方向掠,也就是许霜降和陈池的家边上,但会体贴地掠到墙根,再也不会掠到走道中间了。现在陈池踢到垃圾堆的可能性不大。
许霜降就絮絮追问其他事:“你的鞋就脱在门口吧,没朝里走吧?今天家里都没人拖地板,本来就会有点脏,你不能再让外头的灰尘跑进去了。”
“鞋就在门口,一步都没朝里走,你放心吧。”陈池保证道。
“那你累了一天,早点睡,明天睡得晚点再起床,其实你不用来接我,我晚上就回来了。唉,算了算了,你还是来吧,回家吃我妈做好的现成饭,省得你没地方吃饭。”
陈池笑呵呵地听着许霜降颠来倒去给他安排,连连称是。他挂断电话后,仰躺着盯向天花板,噗地吹了一口气,捋了一把脸,自己干脆笑出了声,从床上一蹦而起,跑到玄关处再检查一遍,不然心里头不踏实。
果然,他的鞋确实脱在门口,但摆放规则可不符合许霜降的要求。许霜降老说外面走道脏,鞋底每天能带进二两沙,这些日子她搞了个小发明创造,拿了一个鞋盒盖倒放在门边,还起了个正式的名称,叫做非家居鞋进门后的待处理区。他下班回来脱下鞋,必须要将鞋放在盒盖中,等她抹了鞋,才能转移到鞋架上。
陈池一般做不到如此细致守规矩,有时候进门喊一声:“霜霜,我回来了。”许霜降那声“哎,好。”要是回得稍慢些,他就不由自主在玄关通道处走好几步,朝屋里探。
于是,许霜降有一次托着两个鞋盒盖,给他现身说法:“你看,这是我进门后擦了我的鞋留下的灰,另外一个是刚刚擦好你的鞋留下的灰。”
陈池注目一瞅,一只盒盖里有些星星点点的小细颗粒儿,另一只更少。
“看得见吗?”许霜降调整着角度,又急道,“哎,你别这么重呼吸啊,都吹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池连笑都不敢笑。
“要是像你一样大咧咧,这些灰就会从鞋底飞进我们家里面,多脏啊,而且为什么你带进的灰比我的少?那是我先回家,把外面走道扫过一遍了。”
“老婆辛苦了。”陈池大力夸着。
许霜降的说教不停:“我每天把里面的家具地板都用抹布擦过的,不然你光着脚能踩得下去?”
“踩不下去。”陈池赶紧摇头。
“记住了,每天脱鞋后,把鞋放到盒盖里。”许霜降嘟着脸,“我不可能每天给你开门,及时给你擦鞋的,有时候我也很忙的。”
“记住了,记住了。”陈池逗弄她,鸡啄米似地点头。
他心虚,今儿他可没记住。幸亏她不在家,要是被她当场揪到这个小错误,估计他得被她瞪眼,还带说两句。
陈池赶紧把鞋从地上转移到盒盖里。
等他直起腰来,他才醒过来,暗骂自己一声笨蛋。他的凶凶老婆,今儿不是不在家吗?他就把鞋留在地板上,不经过鞋盒盖中转,明儿照样穿出去,她也不知道啊。
陈池瞥了一眼盒盖中放得规规矩矩的鞋,笑自己被许霜降调教得很不错,瞧两只鞋头都自觉地对齐了。
家里要是有一个眼里容不下细沙的老婆,这么摆鞋是必须的。
陈池回到卧室,一时倒也睡不着,一个人又着实冷清,只好拿着手机翻看,不想发现陆晴几分钟前发过来一条讯息。
“陈总,我是陆晴。今天拓展活动时不慎把船桨撞到你身上了,实在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他读了一遍,摇头失笑,回道:“没事。”想了想,他又写了一句,“不用记在心上,这次拓展活动挺有趣的。”
小隔间中,陆晴也靠在床上,正在轻轻抚摸银亮色的指甲盖,心想着把颜色溶洗后,周一上班换哪一种比较合适。搁在膝头的手机里跳出一条回信,陆晴一瞥之下,立时翘起嘴角,抬起手指回复。
“我也这么觉得,很好玩,不过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没机会锻炼,一下子玩这么多项目,感觉强度有点大,我表现很差,拖累全队了。”
陈池一挑眉,原来同事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他写道:“拓展活动本意就是让大家换种方式放松,谈不上拖累。我看大家都有点疲累,休息一晚就好了。”
“是啊,回来的车上,大家都说不动话了。”
陈池看着有点笑,很快又收到一句:“我们部门的小杨说,基地只发面包和水,不管晚饭是正确的,反正吃不下。”
“有道理。”陈池回道。
陆晴瞄瞄这三个字,细巧的手指敲出一句:“陈总,再次说声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