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南宫昭笑拒道:“多谢老夫人盛邀,我就不去了。在这里乐而渔鱼。”
南宫昭方才看到了朱璺的那丝吃惊。心里暗笑,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跟着一帮女眷逛风景?想想就头疼。
杜老太妃也没有强劝,和他告辞。
南宫昭送走了她们后,看着宜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朱璺不经意地回眸时,就发现南宫昭又坐回去继续钓鱼。
听泉阁果然是个既雅致又令人畅开心怀的地方。
丁夫人环顾四周就道:“我看那泉水清冽得很,汲一点回去煮茶不错。”
郭氏的心腹张刘氏笑道:“夫人好眼力,这泉水煮出的茶清香软甜,咱们府里现在喝的茶水都是从这里汲的。”
“这一来一回路上也耗费了不少工夫。你们府里可真用心。”郭夫人含沙射影,她担心丁夫人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就又补充了一句,“不像我们府里有好茶没好茶水。”
虽然她当家时也是这个样子,一般用的是埋在梅花树下的去年雪水,但是轮到丁夫人当家,有这个机会干嘛不酸一下。
丁夫人觉得此刻跟她吵这些,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权利在自己手中,她可不会像郭夫人那么,把到手的东西炒糊掉了。
丁夫人表现得极为大度,老夫人很喜欢。
丁夫人今日无论在气色还是衣裳选择上,都压了郭夫人一筹,来中山王府前她特意给自己做了一套金头面,箍子、挑心、金蝉玉叶簪、顶簪、掩鬓等都是配套的,姜黄色花缎长袄,杏黄绸马面襕裙,外面还罩着一件深红的对襟比甲,富贵气象尽显。
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让裁缝给郭夫人做的那套,在颜色方面不尽如意,下人们差点搞错了,还以为丁夫人才是沛王府的嫡母。
当郭夫人第一眼看到她时,眼睛就闪了下,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可是跑到亲戚家计较衣裳的事,说出去还以为她心胸狭窄,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
郭夫人在意了一路,终于逮住个机会奚落她。
但是老夫人与众人并不落井下石,反而对丁夫人表现出来的大度带有赞赏的目光。
郭夫人怎么不气!
过了一会,王府的管家命婢女们拿了攒盒,带了小红泥炉和及龙眼炭等煮茶的器具。
婢女们就在听泉阁外面搭起小炉,又有人拿着精致的小铜壶去下面的泉眼处汲水,旁边有个手指纤长白嫩的小婢女专门负责清洗茶具、沏茶。
攒盒先上桌,打开是是各色糕与糖。桂花糕、红豆糕、米糕等,另一盒是各色糖类,如皋董糖、琅琊酥糖、状元糖等等。当然最不可或缺的是本地特色蛋黄月饼。
众人提前尝鲜。
老夫人笑道:“这府里倒是讲究。”
“有闲情逸致才能做好这些小事。”荣姑姑笑道。
炉火已经很旺,小泥炉上搭着一铜壶水,正汩汩地要开了。
婢女奉上洗净的茶具放在石几上,正要放茶叶时,老夫人道:“我只喝瓜片茶。”
“老夫人放心,这就是六安瓜片,我们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婢女笑着放了几片茶叶。
众人围簇着老夫人在阁子里说话时,朱璺看到昨日那个哭泣的小婢女也在其中。
那婢女默默地走下去,不知道干什么,朱璺犹豫一下,道:“老夫人,宜安可否去那泉边看看?”
“去吧。叫两个人陪着你。”老夫人闻着茶笑道。
朱璺道了一声谢正要走,朱孚领着她的父亲以及南宫昭朝这边走来。
一路有说有笑,后面跟前一群小厮,朱孚看见听泉阁里有女眷,就叫小厮们止步,原地待命,然后三个人朝这边走来。
杜老太妃也不介意,笑道:“都是家里人,不用那么刻意避嫌。”
女眷们松了口气。
依旧坐着。
朱璺这时也不好再出去,只等着她父亲走过来先请过安再说。
南宫昭走过来,一眼看见穿着姜黄比甲的朱璺,精心梳扮后的她明艳动人,又置身于这样的秀丽的景致之中,朱璺的美貌竟然硬生生地把周围的景致给压下去了。
就连那听泉此时也黯然失色。
朱璺站在最前面,此时笑盈盈地上前给她父亲先行了礼,跟在后面的朱璧没占得靠前面的优势,心不甘情不愿地当成了妹妹的背景,在后面跟着行礼。
“都在啊。”朱林望望左右。
除了几个长辈,几个小辈都不敢接沛王爷的话。
“各位爷我们这里有最好吃的糕饼,你们要不要尝一尝?”丁夫人起身笑迎,完全没把郭夫人放在眼里。
郭夫人气结,不甘示弱地道:“这泉水煮的茶清冽淡雅,王爷不如尝尝茶水。正巧已经煮好了。”
朱林懒得搭理妇人的争风吃醋,正要拒绝,走在他侧面微微靠后的南宫昭道:“我倒是想喝一口茶。”
见昭将军要喝茶,朱林才没有拒绝。
郭夫人就忙要让出位置请他坐。
南宫昭淡笑:“不必。夫人给我一杯清茶即可,我端着到外面,等晚些时候,着人把茶杯还与夫人。”
万万想不到南宫昭这么看得起自己,郭夫人被抬举得飘飘然,故意笑睨了一眼旁边的丁夫人。
看吧,谁才是当家嫡母?
南宫昭给的是谁的面子。
你又算什么!
丁夫人大惑不解,不知道这南宫昭为何性子变了,明知道郭夫人不是善茬,偏偏还带着讨好的样子,非要喝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