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赖皮,一时竟有些语塞。朱时泱寻到了空子,连忙披衣下地就要去龙床上安歇。陆文远愣了一愣,忙上前挡住了朱时泱的去路:“皇上,今日事今日毕,皇上难道又忘了大同府春汛的事了吗?”
朱时泱一时走不脱,就有些恼怒起来,皱眉目视了陆文远,“啧”了一声道:“你这人怎地如此冥顽不化?朕不是已经说了朕今日很累吗,你再逼朕就太不通情理了。”
陆文远却不为所动,皱紧了眉头疑惑道:“那皇上能不能告诉臣,这些日子究竟在宫外忙些什么?臣看皇上累成这样,实在是担心。”
朱时泱被问得一愣,心知此事不能外宣,忙遮掩道:“没什么,都是些朕的私事,陆卿就不要再问了。”
陆文远道:“皇上既然说是私事,就应将其放于国事之后,先批完奏章再出宫办事,这样臣也无话可说。可如今皇上却本末倒置,为了出宫办私事而耽误了政事,这难道是明君该做的吗?”
朱时泱一向最不耐烦听他说教,当下一挥手,没好气地敷衍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哪知陆文远却不依不饶道:“皇上不但以后不能这样,这次也不能,只因皇上刚开始问政不久,良好的习惯尚没有养成,此类先河绝不可开,否则长此以往,恐怕会再度延误政事。臣请皇上克服劳累批阅奏章,以弥补今日过失。虽是亡羊补牢,却也为时不晚。”说罢,重又在朱时泱面前跪了下来。
朱时泱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固执,虽然气恼,却也懒得再废话,广袖一拂,就要径去榻上睡觉。陆文远情急之下竟抓住朱时泱的袖子不放。朱时泱又惊又怒,甩了几下没有甩脱,粗着嗓子吼道:“陆文远,你放肆!朕的袖子也是你能抓的?快快撒手,朕饶你不死!”
陆文远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人平等的思想让他觉得皇帝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并没什么可怕,是以他才敢为其他人所不敢为,屡触逆鳞。陆文远当下手中更抓紧朱时泱的袖子不放:“皇上答应看奏章,臣就放手!”
朱时泱怒极反笑:“好呀,陆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威胁于朕,那朕就成全你——”说着,竟将衣服一脱,回手摔在了陆文远脸上:“你就在这抓着它吧,朕去睡了。”说罢,长腿一迈上了龙床,气呼呼地将床帏一遮,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