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爷对姑娘可真有心。”东琴笑嘻嘻道。
兰祯耳根一热,将纸重新折了起来,随手夹进一本书里。指了指桌上另外三个盒子,“给二爷三爷和四姑娘送去吧。”
“是。”广月拉着东琴走了。
到了龙王爷晒鳞之日,应林赫的要求,兰祯早早起来给几个弟妹做了汤面。
“大哥,你能一口气吃完吗?”黛玉好奇地看着林赫碗里的久久长寿面,一根到不头呢,上回她跟石生都不能吃完。
“试试看。”林赫先喝了口汤,接着开吃。
黛玉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吃自己碗里的。这面不能搁太久,太久就面了,汤喝着也不爽口。林灿就淡定多了,他觉得大哥就是为了在妹妹面前保持他“高大”的形象也会将面一口气吃进肚子里的……他猜对了。
林赫不到一刻钟便将面吸溜下肚,开始慢悠悠地挑起碗里的鲜蚵鱼翅筋肉吃着。
黛玉瞪大了眼,想到自己上回的表现嘟了嘟嘴,低下头学着一口气吃完面条……失败了!那蹙眉懊恼的可爱小模样,让一直观注她的林赫唇角微微上弯。
兰祯摇了摇头,开始吃自己的。“赶快吃,吃完一起将和字画都拿出来晒晒。”
“是。”
“姑娘,有京城的来信。”
“拿过来吧。”是钟蕙和徐媛娘的来信。兰祯拭了手,将信打开,笑道:“时间也掐得太准了些。”
“错了二爷的生日,这喜气便差了一成。”广月说道,她对京城没好印象,对钟家更是没好口气。
兰祯没有斥责过她这种稍显逾矩的说话,因为她深知广月是个外柔内刚行事温和慎密的人,会这样,是因为她心中不平,对昔日的主人贾敏,对情同姐妹的淡云。
只要她不会在客人面前失礼就行了。
人不是动物,是有感情的,特别是身边侍候的人,她从不要求她们私下里也规规矩矩一板一眼。一张一驰,才是最好的驭下之道。
“给二爷的礼直接拿到清风送爽斋,另几匹贡上的缭绫挑颜色合适的送到二姑娘房里。”东西不少,兰祯也不细看,直接吩咐下人归置。黛玉跟她住璧月清和院,林灿跟林赫住清风送爽斋,这两个跨院隔着府中花园,离主院不远。
“连生,今年我们还去不去鸷山摘桃子?”
去年兰祯送的糖水桃在京中反响很好,钟蕙和徐媛娘几次邀请闺友赏花聚会,拿出来请人品尝,家里人和朋友都很喜欢,两人是毫不客气地在今年的生日礼单里点了这个。
“要去。”林灿和黛玉同声道。
除了这个,两人在信中不约而同地写了徐钟两家的喜事,徐媛娘开门见山,钟蕙则半遮半掩。
原来甄家一出事,钟楚元和夫人周氏立即给钟蕙订了一门亲事。女婿人选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好古的嫡次子,徐媛娘的二哥徐文清。
徐文清在庆旸四十九年时以弱冠之龄中了进士,本来与订亲的人家说好喜上加喜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成亲,未婚妻就一场急病去了。
徐好古的夫人是个爱子的,失了这门亲事也不愿随意给儿子另订一门亲事,一拖就拖了两年,才说上了钟蕙。至于隐隐传出九皇子要纳钟蕙为侧妃的事,徐家并不在意,钟家若是那攀附权贵的也不会将女儿留到十六岁(虚岁)还不说亲了。
尽管男女双方年龄都有些大了,亲事却仍按古礼进行,因此婚期并不赶。
兰祯备了份礼打发人送至京城给钟蕙添妆贺喜。
除了以上的事,钟蕙还略提了下葛仙。
恢复了神智的葛仙并非猜想中半点不记得痴呆时发生的事,仿如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适应良好。钟蕙跟着钟夫人去葛府探望了几次,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兰祯觉得恢复了神智的葛仙保留了痴呆时的些许记忆对她是比较好的,如此一来,不管是她自己亦或是葛府上下,都不会在心里存着疙瘩。想了想,她写了封信给林海,将葛仙的事婉转提了一下。
林海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对他来说,心爱的妻子还是那个在梦中不能淡去的贾敏。葛仙就是拥有了贾敏大部份的灵魂,也不再是纯粹的贾敏了,她也是葛仙。
更别说这一切都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