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很抱歉,我代贝贝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蘑菇他……”不知道是示威,还是无意,莫以言在讲话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去挽着乔江北的胳膊,她说,“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江北是医生,要不然让他帮蘑菇看看?”
我没接礼品,更没说话。
莫以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侧脸看乔江北。
乔江北依旧是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衣,一手抄兜,臂弯的位置,任由莫以言挽着,“可以!”
这是同意,破例给小蘑菇看病的意思。
他的医术,我相信别说帝都,就是全球也是顶尖的,只是乔江北,失忆后的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想借机查清小蘑菇的身份?
想告诉我,属于乔家的血脉不可能外流?
片刻之后,我说,“这样不好吧!”
我扬了扬手中的病例,“他已经有医生了。”
“文静,其实……”莫以言没说完,小蘑菇忽然醒来,“麻麻~!”
“麻麻,蘑菇没事,蘑菇不疼的。”他天真无邪的一笑、卷卷的黑发以及那酷似某人的眉眼,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酸涩不已。
我奔向病床,哽咽道,“麻麻知道,蘑菇饿不饿?”
小蘑菇一身蓝白相隔的病号服,脸色因为流鼻血的原因,有点点的,却是乌溜溜的大眼,四下转了转,最后笑容定格在乔江北身上。
“帅叔叔,你是来看我的吗?”小蘑菇对乔江北的喜欢,让我心痛。
“小蘑菇?”这一次,乔江北没再冷漠,他站到和我对立的另一旁病床前,揉着小蘑菇的卷发,“怎么样,告诉叔叔,哪里疼?”
“不疼!”小蘑菇伸胳膊,拿出有肌肉的样子,“看我厉害不厉害?”
“嗯,很厉害!”乔江北又问,“怕不怕针?”
“……”看着儿子摇头,有那么一刻,我心跳慢了半拍,总感觉他随意的一瞥,好像在表达着我怕针、晕针的事实。
——-乔江北,你是无意提起的,还是记起了什么?
“啊,流血了!”莫以言的忽然一声喊,打断了我的出神——小蘑菇鼻孔里,又有血水流出来。
“医生,医生!”我慌的,已经把床头有提示铃的事给忘记,跑到门口喊人。
接诊的儿医正好就在走廊尽头,她闻声,很快赶过来,却是病房里,乔江北已经做了基础判断,等儿医进来后,两人出病房交谈了一会。
看着随后跟来的护士,一边清理血水,一边很快又有流出来的,我一颗心都飞了。
“怎么样,他没吧!”我大气不敢喘一声,想问小蘑菇他那里不舒服,他可能是药力的原因,眼皮动了动很快睡着了。
也在这时,听到病房外面的乔江北说,“告急,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五分钟前,东郊路口发生重大车祸,这会血库告急,正处于调度中!”儿医说,“这会要是再止不住,只能抢救,输血了!”
“什么血?”
“ab!”
听到这里,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感觉需要输血的就是小蘑菇,特别是现在,小蘑菇流血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
我跑到病房门口,就见乔江北解着袖扣说,“ab是吧,输我的!”
他是背对着和儿医交谈,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莫以言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像是涣散的光芒,突然定晴,有了目标般的投射了过来。
——-完了,这下她更怀疑了!
本能的,我后退,想都不想的挡在小蘑菇跟前。
看着儿医走进来,她说,“安太太,你儿子失血过多,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情况不太乐欢,原本我打算等血源调度之后,再告诉你,现在……”
她指了指流血不止的小蘑菇,又指了指一旁已经做出献血准备的乔江北,问我,“安先生呢?”
安太太?
我呼吸一紧——是的,因为怕乔家抢孩子,登记资料的时候,我就是安南的太太,而小蘑菇和我这个妈妈,血型不配,他随他的父亲!
难道……,这就是天意?
我咬牙,转身看着护士手中慢慢染红的纱布,抖着声说,“他有事,回去了。”
“那孩子怎么办,等他回来,还是现在输?你赶紧做个决定!”儿医催促着。
“……麻烦了!”片刻沉默,说完这三个字,我像透支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力的靠在墙角——就算安南学长回来又能怎样?
他不是ab,他们血型不符。
伪装的爸爸,总归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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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
输血后的小蘑菇,从急救室转回病房。
夜色下的帝都,霓虹灯闪烁不停,病房里,加湿器也在嘟嘟嘟的冒着蒸汽,给玻璃上染了一层薄雾。
透过薄雾,再看外头的繁华和耀眼,一切就像梦。
安南学长带洗漱用品过来的时候,乔江北和莫以言刚离开不久。
我就坐在病房一旁,瞧着熟睡的小蘑菇,回想着儿医刚才的话:根据血检报告,你儿子小蘑菇属于血小板略低,但血小板在50以上,临时继续住院观察。至少病因可能和遗传有关,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除了饮食上要多补充绿叶蔬菜和动物肝脏之外,注意瘀点、紫癜及瘀斑。
这样的结果,隐隐表示着——等待小蘑菇的,有可能是重大疾病。
彷徨、心痛和无助之间,莫以言挽着输血过后的乔江北,迎面走来。
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