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嗓子哽咽:“爸……我好想你……”可是我没有脸来看你。
苏长峰笑了声:“傻闺女,爸爸自然也很想你,可是这里到底不是个好地方,没事还是不要过来了,我怕担心影响到你交朋友。”
为什么,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却还是一副慈父的样子,他,难道就没有恨过吗?
我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低下头,艰难的说了句:“爸……对不起……”
“傻丫头,和你有什么关系。”苏长峰笑了笑:“只是苦了你了。”
他叹了声:“文静,我不怪过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要自责。”
我胡乱应了声,不想继续将时间停留在这个话题上面,我打起精神看着他,聊起了其他事情。
其实都是些很琐碎的事,可是看着自己称呼为爸爸的男人就那么带着温暖的笑意听着自己述说,感觉所有的委屈都似乎跟着一起消散了。
直到狱警提醒我时间到了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不是,才刚刚到的吗?怎么就时间到了呢?
可是没人理会我,玻璃那边,狱警上前再次将苏长峰的双手扣好,他从椅子里站起来,狱警让他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用嘴型对着我无声的说了句:“文静,你哥哥快回来了。”
有时候,我痛恨自己懂唇语,因为,如果不懂,我就能当没听见了,可是,我看到了!
我哥哥快回来了!
是不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可是却又觉得不该瞒着我,所以爸爸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哥哥的消息。
哥——
肺腑传来了强烈的痛感,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想拦住苏长峰的脚步:“爸!爸!哥哥现在在哪!?他什么——”
一直在监视的狱警上前拦住我:“犯人家属,请你冷静,这里禁止喧哗。”
我被拦着一路退到探监室的门口:“爸!爸——”
明知道他听不见,可是我却还是哭得声嘶力竭。
然后,苏长峰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喊,他的身影已经出了小房间,快要消失的时候,我看见他回身看着我,嘴唇挪动了几下。
——文静,还是,别见的好。
还是别见的好。
这样的字眼让我哭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跪坐在地上,哭得连呼吸都开始不畅。
——哥哥不愿意见我,他在恨我,是这样吗?
“哥……”我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浑身颤抖:“别很我……不要恨我……呜……”
是狱警让溶溶过来带走我的,直到出了监狱,我整个人都还在抽泣。
溶溶拦了车,带着我上去的时候,见我还在哭,说了句:“早知道你会哭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会让梁鹿开这个后门。”
我这才稍微回了神,哭得太久,我连嗓子都哑了:“对了,溶溶,梁鹿人呢?”
溶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之后,一路无话,溶溶见我不哭了,也没有再出声安慰我,她应该是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的——能安静下来就已经是最好。
回到大庆路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深夜了,我和溶溶都没有开楼梯口的灯,摸黑走到自己所住的楼层,快开门的时候,溶溶这才伸手打开墙壁边上的照明灯。
橘黄的灯火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溶溶正拿出钥匙要开门,我却听见身后好像是楼上的扶手传来了有人滑梯的声音。
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手脚利落的从扶手上落地站稳,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伸手就从溶溶身后抱住她的腰身,姿态亲昵的靠在溶溶耳边低声说了句:“今天晚上怎么没过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别闹。”溶溶淡定的伸手拍掉那个男人的手。
男人这才松开溶溶站好,我借着灯火的照面看清楚男人的面貌——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又高又帅,很符合现下小女生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外貌特征。
只是——我皱眉,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却有点油头粉面的,我下意识有些排斥这样的气场。
“溶溶,他是——”我迟疑了片刻,见溶溶脸色实在太淡定了,只能问了声。
“他是我男朋友,你叫他凯凯看可以了,我们平常这样闹习惯了,文静,你别在意。”溶溶对着我说了句。
我目瞪口呆,看着溶溶话音落下,那个男人便坏笑着伸手要过去搂她的腰。
“都说了别闹。”溶溶再次伸手拍掉凯凯的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凯凯看上去有些委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枉费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你就这么招待我?最起码也该请我进去喝杯热水,你说是不是?”
“行了你,你也知道现在这么晚了,就算我没事,我室友还要休息呢,你赶紧回去。”溶溶道。
这之后,凯凯又说了几句,大意就是各种撒泼要留下来过夜,我在旁边看得越来越不适应——这个男人,他怎么好像在对溶溶撒娇啊?
第一感觉就是溶溶是不是在骗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溶溶虽然语气冷清,但是耐心却很好,那个男人都称得上是无理取闹了,溶溶也没有生气。
到了最后,估计是见留下来无望了,凯凯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只是临走之前,那一步三回头的姿态还有那甚至都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