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钱青健又在铁板下面磨磨擦擦,他的心已经渐感不耐,总觉得现在就可以试着撬开铁板跑出去。然而另外一个他又在反复劝说着自己:“再忍忍,再等等,务求一次成功!”
正在他内心激烈斗争时,忽然听得光明顶上传来了兵器交接之声,嗯?打起来了?这是谁跟谁在打?难道是慕容菡脱困跟慕容杨干起来了?他屏住呼吸集中听力,听见金铁交鸣之声远非三两个人的打斗所能形成,低沉的呼喝声也是纷纷杂杂,这竟然是群斗!
如果是慕容兄妹打起来,估计明教的教徒不会帮助他们任何一方来动手,毕竟这是人家慕容的家中纷争,作为教众来说,帮助任何一方最后都落不到好。
那么应该是光明顶来了外敌了?
钱青健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立即开始撬铁板。
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错过了这一次,说不得下一次就要等到少林空闻、武当宋远桥和峨眉灭绝师太来进攻光明顶了。那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情,他可不想在这个洞穴里去练《长春功》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爆响过后,铁板被圣火令撬得连声爆响,十几处相邻的槽缝都被撬开,连成了一道大缝。钱青健不敢稍慢,继续去撬剩下的宽缝,全部宽缝撬开之后,在铁板上出现了一个“冂”字形的缝隙,他一只手扣住铁板的大部边缘――这就有了借力发力的基础,否则在双脚无从踩踏的情况下,只靠一只绳环也是无法发力――另一只手用力一推,那“冂”字形的一扇铁板就被他推得翻转了过去。他双手同时扣住铁板,手腕一翻,小臂一撑,整个人已经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钱青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跟卓有成提前有过商量,便毫不顾及洞穴下面的卓有成,迅速跑向光明顶的围墙,他打算跑到墙根下,再溜着墙根绕半周跑下山去。
至于光明顶上谁跟谁在打架还是拼杀,他没有任何兴趣关注:“这关我鸟事?万一有两个付昆仑那样的高手留难于我,我打也打不赢,不打难道束手就擒?”
钱青健自然不知道慕容杨坑他的时候光明顶上没有高手,所以他对眼下的判断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和谨慎。报仇固然重要,保命和全身而退才是第一要务。
然而当他刚刚跑到北墙根时,却听见兵器交鸣中有人惨声叫道:“敌人武功太高!快去保护教主,啊……”这一句话的末尾,喊话者明显又中了一招,听上去就是伤上加伤的状况,这声音钱青健熟悉,这是明教左使付昆仑的声音。
钱青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特么谁武功这么高?居然能干得过付昆仑的‘大九天手’?别是欧阳锋杀上山了吧?”
在钱青健的印象里,能够打败付昆仑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天下四绝之外,也就只有冷宫里的太监和少林寺的斗酒僧能够做到此事。就是裘千仞、瑛姑、公孙止这类的高手都干不过付昆仑。裘千仞至多也就是打个平手罢了,不过太监应该不会跑到光明顶上来,斗酒僧更不会东跑西跑的杀人放火。
然而就算是欧阳锋黄药师之流,想要战胜付昆仑也绝不会这么快!钱青健心说这从听见打斗声到现在,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付昆仑干到了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避开了围墙北门,从靠西一些的地方跃上了围墙,此处围墙的内部是一座房屋的屋顶,钱青健直接伏低了身子,如同一只狸猫一般在屋顶逡行,运用的正是蛇行狸翻之法,这身法在屋顶上使用简直是再合适没有了,没有人能够看见屋脊上露出来一截人头。
“一个也不留,杀尽他们!”
钱青健刚刚露出头来,就听见一个女子冷酷的声音在说话,顿时有些懵,这不是卓千悦么?怎么是她攻到光明顶了?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似乎她还是这伙人的首脑。
再看院中的情景,却又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卓千悦手持一柄长剑,随手挥洒之间,阻在她身前的明教教徒就像镰刀下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而在卓千悦的背后左右两侧,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胖子和一个脸上蒙着白纱的女子各使一柄长剑并肩向前,同样也是势如破竹,勇不可挡。那蒙面女子依稀就是他和杨康在半途巅崖处遇见的那个昆仑派的女子。
在那中年胖子的身后,跟随着柯隐农、过九牛两位长乐帮捷豹堂的香主,在那昆仑派女子的身后,却是昆仑派的一众人马,其中就有当日摆下混沌剑阵的那名微髭道人。
在圣火厅前,明教尚有几十名教众正在舍生忘死地抵挡,在卓千悦身前有一个中年儒生同样手持长剑边打边退,儒生的身边不断有教众倒下,但儒生始终没有受伤,看样子不敌肯定是不敌,但是一时之间也能抵挡一阵。
慕容杨站在圣火厅的门口,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似是不知采取何等对策,只向那中年胖子摆手说道:“子易兄,你这是为何?咱们是一家人啊!”
那胖子理也不理,只顾挥剑杀人,挡在这一男二女三个剑客面前的明教教众,平均每个呼吸都有至少两人倒下去,眼见明教是大败亏输了。
钱青健看得呆了,也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谁跟谁一家呢?慕容杨说的没错,明教昆仑是一家,可是昆仑怎么却帮助卓千悦杀起明教来了?
局势很不明朗啊!钱青健决定藏在这里看个究竟,在这种情况下,倒是不用急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