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蹩脚的演员,如此不给力的台词,老太太的耐心很快就被磨光了。
她道:“不想说就回吧。我跟你大嫂子还有二嫂子,还有事要相商。”
三太太委屈地真要哭了,来之前,她把今天的所有场景都在脑子里反复排练过好多次,没想到,最后老太太会这样。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她用帕子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把眼角都揩红了,手帕还是干的,悻悻地将它连着手一道缩进了袖子里,“自从那个华氏进了门,我家老爷就整天不着家了。梅姨娘和査姨娘私底下找了我好多趟,我也没办法,只好两头劝着,去寻了老爷说,他宠着华氏也没什么,不能冷落了后院里头另外两个姨娘。谁曾想到,老爷对着我破口大骂,骂我是妒妇……”
三太太拍着胸口,道:“天地良心啊,我不过是为了梅姨娘和査姨娘说了两句话,怎么就成了妒妇了?老爷以前从不这样,也不晓得是华氏在她跟前说了什么了……先头定书听说院里头来了个新姐姐,想跟她一道玩,请了那叫定萍的孩子好几回,她都没来,后来不晓得怎么的,老爷就跑到定书房里头,说她不敬兄姐……”
俞定书在边上给老太太磕头,声泪俱下:“祖母,我真的没有要去害新姐姐,我只不过是等在她门外头,想跟她说说话,她不给我开门,还带着爹爹和新姨娘一起来骂我……冤枉我堵着门不让她走……我真的没有……呜呜,我真的没有啊……”
老太太咳了两声,边上的紫兰连忙从小丫鬟端着的雕花填漆托盘里,端了一杯晾好的温茶递到她手上,老太太掀开盖子喝了几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没了?都说完了?那能让我老婆子说几句了吧?”
三太太把头低下去,俞定书用帕子摸着一颗颗泪花儿,这几天和那劳什子定萍玩了几十个回合,倒是又练了一样本领。
老太太把茶盅盖子盖上,道:“我什么时候说那华氏是老三新纳地妾了?你们一口一个‘姨娘’,喊得倒是挺亲热的。”
俞定书半垂着头,眼珠子往上看,偷瞧老太太的表情。三太太倒一直在“华氏”来“华氏”去,只有她一个在那里“新姨娘”、“新姐姐”地叫。她定了定神,开口辩道:“祖母,是爹让我和二哥喊她姨娘的。”
在这种时候,往三老爷身上泼脏水,脏的就是那华氏,一切皆是华氏撺掇。
三太太点头,附和女儿:“老太太,我倒不是舍不得那一个姨娘的位份,横竖就是多一张嚼用的嘴,要是那华氏能和梅姨娘、査姨娘一般真心伺候老爷也就罢了。实在是这华氏……她来的第一天,院里头就走水了,烧了这么多宅子,她还不肯安分,居然挑拨泽哥儿、定书跟老爷的关系……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仨可怎么办啊……”
说到动情处,搂着俞定书,作势又要开始哭嚎。
老太太挑眉:“照你的意思,我该把那华氏撵出去了?”
三太太又喊又说,正是口干舌燥,见老太太这么识相,喜不自禁,心里头的话脱口而出:“如果真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说完,又觉得这话太莽撞,让人听着显得她太恶毒,急急忙忙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多补些路费,遣他们回青州。”
“遣回青州?”良久,老太太才从牙缝里头挤出一句话来,“让全青州的人都晓得,俞家三老爷扮作商贾,娶华氏女为妻,把人领回了俞府,被我们赶了出去?”
她快被这对活宝夫妻气死了,一个想让外头养的儿女入族谱,一个要把人撵走。他们以为俞府的脸面是路边的石头不成?想踩就踩,想踢就踢。
大太太过去给老太太拍背顺气。
老太太胸口起伏,眼梢掠过跪在地上的四小姐俞定书,越看越不顺眼,这孩子的性子再不磨磨,这辈子就毁了。
她对二太太道:“过些日子就是老二的忌日了,你去山上的时候,顺道把定书带着吧。老婆子我记性不大好了,她欠着没抄的经书也有一个月了。这也是对着佛祖许愿,拖久了,就是对佛祖不敬。”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常抽,我在这里再贴一遍,防止有人看不见。
嗷嗷嗷,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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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府各房的人都擦亮了眼睛等着看老太太怎么处理三老爷带回来的人,谁知道十来天过去了,老太太连一个字都没提到她们。
三老爷倒是朝九晚五,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问安问得比要立规矩的媳妇还勤快,不过这里头到底有多少孝心,也就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反正俞府上到老太太,下到角门看家护院的狗,都认定了他是为他那貌美如花的外室才如此装孙子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最闹腾的估计要数四小姐俞定书了。
槿霞自从上回跟杜鹃搭上了线,两人居然就碰擦出了火花,时不时约上了,一道去找找三房的二丫,挖点情报娱乐娱乐大众。
什么“三老爷原本纳的那两个妾査氏和梅氏,见天在三太太面前哭诉,三老爷几天没到她们房里了”,“三太太又跟三老爷拌嘴了”,“三太太疑似患了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