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女、刘欣溶?原来顾君那小白脸,竟是长公主。凌欢恍然后又困惑了。可不对啊,皇帝的姐妹才叫长公主,皇帝的女儿应叫公主才对,难道这大太监刘三,想误导老子?
当初魔女尹幽湄直呼顾君——“皇女”刘欣溶,凌欢还误以为是“黄女”的呢,如今刘三一句长公主,顿时让他又困惑起来。
可还未等他搞明白状况,有个人却贸贸然地,打断了他的纠结。作为凌欢“亲密的战友”,一向智勇双全的王知县,在乍见绑于山门之上的凌欢时,顿时失去了以往的淡定。
他冲出队列,戳指众匪,金刚怒目地吼道:“你们快放了凌公子,否则我军将血洗野人岭,让你们鸡犬不留……”
当初凌欢,为了找到倍安平菊的老巢,并一举歼灭,自信满满地提出——由他亲自执行的诱敌计划时,却遭到王知县等人的坚决反对。
见此情景,凌欢当场拿出他的秘密武器——荧光粉,并当众展示那神奇的功效。且还一再保证,自己只是诱敌,绝不冒险,才勉强说服了大家。
如今眼见凌欢身陷狼窝,王知县是悔不当初。他认为作为最高指挥官,他王贤德是最有能力阻止凌欢,以身涉险的人。
“不可!……”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官,一把拉住激动的王知县,压低声音沉声道:“王兄你如此高调,会害了恩公凌公子的。”
“屈兄你这话虽然在理,可……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凌公子受苦不成?”知县王贤德用力挣扎了几下,未能如愿,便红着眼驳道。
“小弟也明白王兄的感受,不要说你,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军所兄弟,又有谁不感同身受的,替恩公凌公子难受?”屈姓将官遥望凌欢,红着眼哽咽道:
“可我们,特别是王兄你不能乱,你一乱,军心必溃,凌公子更险啊!”
军心必溃、凌公子更险。是啊,作为早被大家视为精神领袖的凌公子,已深入狼窝,自己这第一指挥官,确实乱不得了。
王贤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感激地点了点头,强忍悲怆的心情,猛地一转身,遥指众匪,用力嘶吼道:“山上的人听着,我乃军所代理千总、知县王贤德,本县限时三刻,若你等再不弃寨投降,我将炮轰山寨,将之夷为平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贤德便霍然走出数步,微微一停,举手向身后的人们用力扬了扬,又攥拳当空一击,向身后掷地有声地命令道:“全军进入冲锋状态,火炮手准备。”
压根不用击鼓吹号,他的声音,在强大的魂力作用下,传遍现场每个角落,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内。
炮轰山寨?屈军官闻言大惊,正欲再次阻止,眼睛却是一亮,戛然站立原地,竟是无声地笑了。
一阵眼花缭乱的迅速跑位,官军阵型大变,从中军冲出数人,分别推出四个巨大的铁疙瘩,冲到中军最前沿高地上,一阵不慌不忙地操作,将四个巨大的铁疙瘩固定在制高点。
军士们对王贤德的命令,虽十分不理解,甚至心生排斥,但最终还是坚决服从了他的指令。因为他们坚信,王贤德是绝不会对凌公子不利的。
自从凌欢掀翻压了,压了邗县人,无数年的庞然大物——单家,并真正分田到户后,得到解脱与土地的邗县人,对凌欢的尊崇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邗县军所内,多数为本地人的军士,就更是如此,大家自称凌家军,以身为凌家军一员而感到自傲。
新型弗朗机炮?凌欢蓦地一惊,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液,须臾,却咬了咬牙根,红着眼,朝山下军士悲壮地吼道:“正前方400步,修正诸元,45仰角,四发全射,向我开炮——”
啥?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心就像过山车一样,从低谷一下子抛到了峰巅。
在大唐,几乎无人不识弗朗机炮,那可怕的威力,更让人打心地颤栗,现在凌欢居然让军士向他开炮,简直是疯魔了。
紧靠凌欢身边的单中天等人,情不自禁地向两侧连连横移,似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凌欢疯了,大家却没疯,给炮弹砸中,不死也成废人了。
见凌欢如此悲恸舍身,军士们顿觉他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心头像着火一般烧灼,都忍不住擎着泪花,异口同声地悲声喊道:“凌公子,您万万使不得啊!”
凌公子让我们修正诸元?屈姓将官顿觉眼前一亮,迅速踏出数步,中气十足道:“为了凌公子,兄弟们向公子开炮。”
姚金莲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意气飞扬的屈姓军官,情急之下,完全不顾形象地冲到墙垛口,伸头朝下扯着喉咙嚷嚷道:“屈东来,你若敢开炮,老娘灭了你。”
面对能将人撕碎的可怕火炮,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此时她才完全体会到,刘三所说的,这批军士可怕之处,人家能将笨重的火炮带到山上,还有啥事办不到的呢。
屈姓将官确是屈东来,本来他被凌欢用计激醒后,便主动投身了邗县军,成为一名普通军人。可没想到,在单家倒台后不久,一道突如其来的任职圣旨,将他推上了军所副千总的宝座。
接到这道圣旨,不仅是他,连王贤德都困惑了。皇上远在千里之遥的京都,是如何得知屈东来其人,又是如何将圣旨,神速送抵邗县的。
不过,无论大家如何困惑,皇上都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屈东来成为军所副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