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刻听闻俞柳之问,饶是她这般爽朗女修,亦是不由得有些羞意。
白子笙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懵懂之态——他乃是初入仙途的毛头小子,囿于仙宗之内,哪里会知晓“盟约”所指为何?
俞柳眉间一皱,索性将话语挑明:“我观师弟心思纯善,资质过人,与小妹之体质异常相合,便是想问上一问——若是我欲将师妹许予你当为道侣,你又是否有意?”
白子笙大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这、这莫不是师兄玩笑……?子笙、子笙……这……”
虞苓本是满怀少女羞意,此刻却是冷静下来——她观白子笙之面色,似是从未想过这般可能。
果不其然,白子笙勉强镇定心绪,连带惭愧歉意:“虞苓师姐乃是天之骄女,子笙便如地上微尘,哪里当得虞苓师姐之道侣?若说天资,比之子笙,普天之下不知几何年轻俊杰;若说心思纯善,子笙亦不过只是驽钝罢了。”
俞柳眉间紧蹙,语气有些不耐:“按你这般说辞,那便是对在下师妹无意了?”他指师妹,在山门之中亦是天之骄女般的存在,一身资质极好,不过数十年便已是筑基境界,容貌又是绝艳纯美,论天资容貌,有哪一项配不上他白子笙的?——这便是对白子笙有些不满了。
白子笙面色惶恐,语带歉然:“非是如此……实乃子笙性情驽钝,不愿耽误师姐仙途。”
俞柳还欲再言,虞苓却以神识传音于他:“师兄勿再逼迫,我等不过是欲与其交好,而并非结怨。既是他看不上我,又何必倒贴而上,倒使人笑话了。”她又顿了顿,“且方才他出手相助,未必没有与我木灵峰交好之意。我观他虽是青涩懵懂,但心思却是聪慧,想必心中自是有数,你我无须步步紧逼。”
俞柳此刻已是平静下来,只言语中还是带着一丝愤懑:“师妹你之体质与他相合,结为道侣对他亦是大有裨益,且你之容貌在仙宗之内亦是上乘,他竟是……”
“师兄无须多言,小妹自有决断。”虞苓美眸一闪,对白子笙笑道:“师兄一时莽撞,还往师弟勿怪。”
白子笙垂眸,似是不敢直视虞苓:“师姐言重了,师兄亦不过是恼怒子笙目光短浅,不识宝珠罢了。”
虞苓微微一叹,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是对自身姿容十分自信,孰知白子笙竟是丝毫不曾动心,倒是让她有些挫败了。
“师弟。”淡漠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寒意。
白子笙心中一惊,便转头往洞窟石门之处望去。
那里,缓缓行来一名素衣男子,浑身剑意缭绕,寒意森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师兄……”白子笙面上还是那般赧然笑意,然则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眼中的一丝惊惶。
师兄怎地来此?他修为深厚,又不知是听闻了多少前言?师兄是否会觉他心思不纯,虚伪作态?
这般思绪之下,白子笙只勉强保持了面上镇定,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便是这般心思缜密,将俞柳虞苓两人牵着走的元婴心境的白子笙,见着他的好友兼师兄,亦是不由得有些忧虑。
左丘宁看他一眼,眼中看不出任何思绪:“子笙。”
白子笙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回以一笑,眸中尽显温和情谊。
俞柳虞苓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惊诧。
身着白衣,寒意凛然,性情淡漠,金丹境界——可不就是内门之中盛传的冰凌峰煞星,左丘宁么!
于是俞柳虞苓两人面色一整,神色恭谨行了一礼:“左丘真人。”
左丘宁朝两人微微颌首,便是应下了。
左丘宁这般作态,倒是让俞柳虞苓两人有些惊奇,继而心中便是松缓一丝。
虽说左丘宁之态度冷冷淡淡,却亦是应下了他们的礼节,这便是预示着,左丘宁对他们木灵峰,想必是并无恶感的。
左丘宁不过略一点头,便越过两人身躯,直往白子笙所在行去。
白子笙见他行来,温和一笑:“师兄。”
左丘宁却是不应,只在他身前站定,眸光幽深。
“师兄?”白子笙心中一震,眼中懵然,口中唤道。
“可还无碍?”左丘宁静默片刻,眉间终是松缓一分,缓缓问道。
白子笙一怔,眉宇间终是放松下来,笑意顿深:“真元有些许不足,倒是未曾有何伤及。”
左丘宁微微颌首,手中取出一个小巧玉瓶。
不待他出言,白子笙便是将那玉瓶接过,将其中丹药吞入口中。
这般动作十分自然,仿佛早已演练了不知几千数万次,默契至极。
俞柳虞苓两人在旁看着,心中不知怎的,竟是觉得,眼前两人那般作态,实在是……暧昧不明。
然而不待他们细思分明,左丘宁便回转身来,亦是递了两个莹润玉瓶而来。
俞柳一愣,手中亦是接了过来。他们二人身上所携丹药,皆在与那吞噬蝶王的打斗中吞服而下,是以在蝶王的临死反扑之下,便是伤势严重,却并无丹药可服。
服下左丘宁所给予之丹药,他们只觉胸腹丹田之中的剧痛缓上了不少,黯淡不已的灵塔亦是焕发了一丝明光,木性真元经此而出,滋润枯干不已的经脉。
这般灵丹,非是他二人如今所处之地位所能取得的。
不得不说,左丘宁这般慷慨,便是让得俞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