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所有人都在查线索、调录像、传召那位知情人过来一趟的时候,冯祎凡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去给名片上的那位院长打个电话。
连续好几通,手机里头都是一道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机械女生。
冯祎凡觉得奇怪,返回去跟其他人借了手机重新打电话。这会儿,电话刚拨出不到十秒,对方已经接听。
隐隐的,冯祎凡觉得不对劲。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给这位院长打电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并且拉黑?灵光一闪,冯祎凡又记起了褚梦云的抓手机进洗手间的那一幕。
一会儿工夫,冯祎凡有了对策。
她没有禀名自己的身份,反而稍微压了压自己的声线,正儿八经的说道:“你好,这里是南城派出所,我姓福。”
“请问有什么事吗?”
冯祎凡微勾了嘴角,“我想请问,你们孤儿院里是不是有位头发长而黑,口音特别好听的女孩子?刘院长你可想清楚了,做假证一旦确立,通过案件级别确立,刑重者承担至少三年的有期徒刑。”
良久,对方都没有在开口。
冯祎凡就在那里等着,直到有了重大发现的民警过来催,对方还是没有开口。她没了耐心,“你临时搬离,想必留了不少东西在孤儿院吧?我只要调出道路监控,查具体ip地址,根本不怕找不到你的位置。还有,你手机的最后通信人是谁,我都能知道。
院长,给你机会坦白从宽,就不要心存侥幸了。可好?”
她的声线有刻意压低的轻柔,带着蛊惑人心的邪魅,听得一旁的民警心里有些发麻。
谁料对方稳了稳情绪,“你能查到这些,又能怎么样?我身为院长有权利保护孩子们的隐私,福警官,还真是对不住了,帮不了你。”
接下来,是电话的一阵忙音。
冯祎凡收了手机,轻轻磨搡着下嘴唇,脸色不明若有所思。缓过神来后,“走吧。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新发现。”
小姑娘原先跟院长通话的语气太冷冽,不留人情的摸样和传说中的那位徐神探,简直一模一样。一旁的民警对两人的关系是略有耳闻,此刻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迈开腿和她并肩往前走。
偌大的监控室,气氛出奇的严肃。冯祎凡推门进来,那位头儿冲她点点头示意。
“有发现?”
“过来看,小冯。这一块,之前因为是死角,可见内容略少,一直没调开。”
冯祎凡凑过去,正襟危坐的盯着屏幕看。
屏幕显示着一片的黑暗,雪花点似的泛着光。冯祎凡看着进度条一点点的走,揉了揉鼻尖的酸楚,继续盯着屏幕上。时间越到法医给的死亡时间,一行人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的十二点多到一点。
屏幕上一直是一片黑暗,民警把他们发现的时间往后调,一直到三点多四点的时间,随着天的微微亮,屏幕的可见度多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大家都留意。”
一行人屏住了呼吸,静等屏幕出现其他的内容。
只见,一道身影从水坝里起身,再从监控死角下穿过,最后消失在监控摄像头下。
看到这里,冯祎凡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暂时无凭无据,她还不能将那个人立罪。
头儿看她,“你怎么看?”
“太黑了看不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知情者报案的内容不是凭空捏造,确实符合长黑直发。”
话落,一行人讨论得火热,他们把当时调查的所有档案都铺开在眼前,冯祎凡和他们一起投身在案子里,务必要把所有的细节捋清楚。
所有人忙得人仰马翻,几个遵从吩咐出外办事,调查案发地点周围所有可能发生的,势要破了这起案子。冯祎凡跟着大伙一起,除却午餐的时间休息了半小时外,其他时间也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办事。
一直到天黑,案件也毫无进展。冯祎凡看着大家忙活了一整天,全都累得够呛,几个忘了吃饭的正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几个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动,倒头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冯祎凡心上涩然,和头儿打了招呼,抓过外套离开。
她独自一人漫步在南城深夜十一点的夜,买了几打啤酒回酒店。打算尝试迟到的叛逆期,想要试试看醉酒是什么滋味。
小姑娘晚上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喝了几杯热水,咽了几颗胃药后,继续忙。她不说,别人也不会去留意。这会儿胃部火辣辣的疼着,冯祎凡也全然不顾,拉开易拉环,猛的把酒往嘴里灌。
其实,她哪能不知道院长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当然,起先她是埋怨过,不理解过他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告知,后来转念一想,她也就理解了。
院长的难处,莫过于孤儿院的那些孩子。倘若院长失去了资金来源,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本来已经无父无母够可怜了,又要惨遭沦落街头。
想到这里,冯祎凡哪还有不理解的?
小姑娘手上动作没停,一口又一口的把酒往喉咙里倒。
她微眯着双眼,看着窗帘外的夜色,苦笑了声,轻轻伸手锤了锤心口。
怪不得,我之前在铁硼外的那堆石头上,没有发现回时的脚印。敢情你是跳到河坝里直接游走了,夜里的水那么凉那么猛,想来,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
想来,也是老手了吧。
徐骁湳在深夜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