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祎凡一番简报,字字珠玑、有理据争,容不得大家有半点不重视。
法证那边缓了缓语气后,看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提出了她简报里没有的,其他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你说找不到精/液,那有没有可能,死者是在水里解决的生理需求?”
冯祎凡摇头,“不会,夜里水凉,他腿脚泡着水,或多或少都能缓解药效上身。可他死因是性窒息,是不可能边泡着水边解决的,所以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小。”
“我倒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坚信这是一起由分赃不均,而引起的蓄意谋杀?”对方说话有些咄咄逼人。
冯祎凡冷脸,“难道你有比分赃不均,更好的理论来满足死者为什么会死于性/窒息的动机吗?你会在逃命时刻,放松警惕享受生理需求吗?”
打断他们继续探讨下去的是,分局民警正引着个人往他们的方向来。那人和周叔打了招呼后,开始为冯祎凡介绍。
“小冯,这位就是最早发现尸体的作业人。”
在见到这位作业人后,冯祎凡突然顿悟,希望这种东西,果然只适合拿来破灭的。
本来她还心存希夷,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有见过那位第三人身影的,再见到肯定能认出来。在此之前,冯祎凡还对那位第三人有过推算,她想,他能半蹲在树干上那么久,肯定体重跟她不相上下。再者那天见到的影子,虽然不够清晰,冯祎凡还是能看出那个人身形偏高瘦。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人身高算符合,可体重却足足比她多一倍。
冯祎凡向来不喜欢以貌取人,这会儿打击太大,没忍住脱口而出:“这是反差萌吗?师傅我想想问您,您这……是怎么当上划船捞尸的活儿呢?”
这位长得老实巴交的作业人,见冯祎凡提问,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脑袋,语出惊人:“您别瞧我这样,其实我是瘦得不明显。”
“……”
冯祎凡发高烧还硬撑着,这会儿听到这话后索性倒在秦序怀里,直接昏过去。
她身体温度烫手极了,把秦序吓得太阳穴直跳,一时间脑袋乱成浆糊的抱起了她,连忙让周叔搭把手,火速的往医院里赶。
上车后,秦序才发现她的脸红得滴血。他懊恼,握着她的手只希望快点,再快点。
时间紧迫,周叔理智的把她往容城的医院里送,火急火燎的量了体温,秦序看着那上头的温度,差点没忍住把手上那支水银温度计折断。医生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战战兢兢的给她打退烧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立即脚底抹油的走了。
冯祎凡这会儿吃了药,躺在床上熟睡着,秦序看着她按捺着怒火,忍得整个胸腔都在隐隐作痛。他还是刚刚才知道,冯祎凡在来容城之前已经有些小感冒了,他气她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还那么死固执的硬要亲力亲为,掉下水后全身湿透还在那里硬撑。
“冯祎凡,我真的恨不得把你打一顿!”他咬牙切齿。
周叔从外回来问了她一些情况后,才放下心来交代秦序,“小秦,这丫头麻烦你看着点了,我现在得回市局一趟。这丫头要是醒来问起,你帮我说一声,我上赵顾文那儿,问问钱款的下落。”
秦序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一来他不是市局的人,二来前后跟着冯祎凡进出犯罪现场也有些逾越。对于这起男尸的案子,他虽然身为前公安大学的一份子,也很想尽一份力,可身份摆在那里,他就算再想看看徐骁湳的神通广大,也没有那个权力开口。
末了,秦序只能说一句:“好,您路上小心。”
周叔这一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小年轻。折腾了大半夜,秦序也累坏了,搭了张躺椅,往上一躺盖着报纸闭上眼睛睡觉。还没等他睡熟,兜里冯祎凡的手机倒是先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头显示的是冯祎凡四个小时前定的闹钟。他把闹钟关掉,顾不得现在是凌晨三四点的光景,直接拨了电话给徐骁湳报告情况。
“徐教授。”
接到电话的徐骁湳脸色不大好,他花了一个小时,也没说服自己屈驾去酒店的大床/上睡一觉。好不容易靠在躺椅上假寐几分钟,就接到秦序的电话,自然没好气,“奉劝你最好是有急事。”
“徐教授,四个小时已经过去好些时候了,你要祎凡的简报,估计她现在是完成不了了,她发烧到三十九度八,刚喂药睡过去了。我刚刚全过程都陪着她,再者我也念过一年的犯罪心理,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给你做简报。”
徐骁湳挑眉冷笑。“谁要你的简报?告诉冯祎凡,如果脑子没有烧糊涂,醒后立刻汇报。”
“不能通融一下吗徐教授?她发着……”秦序暗想徐骁湳的不近人情果然名不虚传。
“是我让她生病了吗?”
秦序答不上来。
“等她烧退,麻烦你告诉她,尽快到菩市来。她自己接的烂摊子,自己解决。”徐骁湳挂断了电话,皱着眉头心下有些乱的在房间走来走去。
关于这起案子的大概经过,徐骁湳从周叔那里得知不少状况。更多的,无非是关于冯祎凡的。
周叔字字句句里,无一不透露着对冯祎凡是真的好。他五十多岁的人了,难得遇见个对胃口的小姑娘,徐骁湳面前多次提起,无非是要徐骁湳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多担待些。
徐骁湳怎么会不知道这当中的小猫腻。
只是,徐骁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