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千,报坐标。”
徐骁湳此刻的语气不大好,寒意肆虐里还参合着愤怒。司徒千耳力好,也没错过电话那头有风声呼啸的声音,隐了隐心头上的不安,回道:“刚下高速,准备过道。”
“务必加快速度,那边出事了。”
尽管事先早有预料,司徒千还是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心里警钟大响,不再说话,加快速度的往前。恨不得快点,再快点。
菩市正在值班的民警,大半夜接到徐骁湳来电后,二话不说立刻出勤。迅速从酒店接了徐骁湳,一路往出事的地点去。庄生生被遗留在酒店里,原本她也想跟着出一份力,碍于徐骁湳的脸色实在让人心生畏惧,只好默默的降低存在感,等到徐骁湳出了门,才转而打电话和褚梦云询问现场情况。
徐骁湳面色难明,那种孤独无援的环境里,他是很难想象,冯祎凡该怎么坚持下去。
他以享有国内外特权的公安部特聘顾问、一级警督的身份,亲自致电菩市分局,并来回调动人力,前后夹击的往冯祎凡出事地点赶。
所有人都清楚,这种危急状况下,时间是最宝贵的。哪怕是一分钟,都很可能致命。
司徒千大脑一片空白,脚上速度不减的赶,硬是把车当成跑车般的开。
待他到了现场,亲眼目睹眼前已然一片狼藉后,心上那根系着的弦,忽然断了一根。
出事的那些车辆全都撞在一起,其中损毁程度最严重的,莫过于被挤在中间的那辆宾利。要不是车尾依稀还能分辨出的车牌号,司徒千也无法分辨那辆连车架严重变型的黑色轿车,会是早前处处彰显着不菲的宾利。
一时间,司徒千腿软,不留神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样人高马大的七尺男儿,却在面对眼前的废墟时,也没了方寸。
空气中那种汽油泄漏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处于深夜的环境,司徒千几乎连那汽油滴落在地的滴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重新站起身,奋力在硝烟里寻找冯祎凡的身影,哪怕是对方车辆,也不放过的细细寻找着,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终于,他像是没了耐心般的呐喊着,撕心裂肺的喊着冯祎凡的名字,冲着那辆报废的宾利喊着。
良久都没有回应。
司徒千跳下废墟,手臂被撞翻的车前盖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也浑然不知般。他奋力,徒手去拉那扇已经称不上是车门的废铁,血肉模糊也不肯放弃。司徒千眼眶湿红,一遍又一遍的去拉车门。
这种情况,在他心上,一如五年前。司徒千在想,他的父亲当年就这么死在副驾驶座时,身为驾驶员的徐骁湳,是不是也跟他一样,脑袋空白不顾一切的,只想救他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徒千恍然觉得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这种荒无人烟,周围全是尸体的环境里,一个人不肯放弃的坚持着。
直到,那辆打横的大货车旁,似乎有人影倒下。那种声响不大,可司徒千听得清清楚楚。他没多想,一个翻身出去,箭步冲到那个位置。
司徒千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看见这样的冯祎凡。
她浑身是血,身上那件白t恤被染红,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惊心。司徒千蹲下身去,尽管四肢禁不住的抖得厉害,也紧握着她的手,满是哭腔的喊她的名字,“祎凡……”
兴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冯祎凡眼皮动了动,只是,这种小动作似乎是费劲她全身力气般,没多久又昏了过去。
察觉到她浑身一软,司徒千当机立断的抱起了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怀里这尊像瓷娃娃般的人儿。
冯祎凡失血过多,本来皮肤白皙的她,这会儿看上去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司徒千拼了命的跑,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会没事的。眼下这种夜深人静里,那些小声嘟囔有了回音,连司徒千自己也分不清,这些话到底安慰的是他,还是冯祎凡。
他只知道,必须快点送她去医院。
两人没走多远,后头那些早前撞在一块的车辆,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着了火。五部车围在一起,一时间全都不能幸免。火势蔓延,光亮如白昼。司徒千心里自然清楚,那些车的漏油情况,想着爆炸肯定不会少。
不免的,脚上速度加快。
一分钟后,爆炸声环绕于耳。现场上突起小火云,把正在路上的一行人,吓得脸色煞白。
徐骁湳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唯有握成拳的手力道大得泛白。
车子刚停下,徐骁湳当即下了车。他几乎是狂奔着,不顾菩市伙计们伸手去拦,拼了命的跑过去。
那熊熊的火势下,渐渐的只看到了两道人影。
徐骁湳就那么站着,看着司徒千抱着冯祎凡一步步的向他们走来。
见他们赶来,身后的医护人员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拿了担架迅速赶过来,司徒千立刻把她放在担架上。
冯祎凡浑身是血,这会儿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这样的情况,突如其来的,让两个男人有了无力感。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那辆车,被撞得稀巴烂,只有她靠在大货车后面,其他人全都死了。”
徐骁湳站在那里听着司徒千报告,脸上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此刻态度。没多久,他看着被送救护车的冯祎凡,语气淡淡的开了口。
原本计划是收网的案子,尽管出了冯祎凡这档事故,徐骁湳也态度十分强硬的下命令,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