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宝闻言轻笑道:“这有何不可呢?”

“啊?这客栈真的是你开的啊?”

“此次出门本就是为了巡视各地产业,这有什么惊讶的?”

“那你还给人家银票?”

“这娘子可就有所不知了,”钱小宝淡笑着说道:“一来,住店付钱本就理所应当,而且这样账目也会比较清楚;二来,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又有什么干系呢?”

欧阳兮闻言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但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卖珠宝的舍不得穿金戴银,意思就是但凡卖东西的总舍不得将自家的好东西消费在自己身上,而是希望可以卖掉,从而换个好价钱。这总统套房一般的房子本来就只有三间,又是大家争相抢夺的,房钱怎么着都低不了,自己住不是白白浪费了吗?还不如腾出来让给别人,还能赚上一大笔银子。这样想着,欧阳兮顿时坐不住了,拉起身旁的钱小宝就朝着门外走去。

钱小宝一个迟疑的功夫已经被她拉到了大门处,她有些困惑地停住脚步拉着欧阳兮的手腕问道:“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欧阳兮的回答干净利落:“换房!”

钱小宝有些不解:“为什么?这里难道不好?”

“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咱们才不应该住啊。”

“可是……”这是个什么道理,好东西不是就应该留给自己享用吗?

“还可是什么,快走。”欧阳兮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蛮力,硬是闷头拽着钱小宝的袖子走出了十几米。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拉拉扯扯间居然不自觉出了木栅栏圈着的小院,立在了通往地下通道的石子路旁。正僵持不下之时,旁边的小院里却突然传出一阵嘈杂声,似是有人在争吵。

欧阳兮顿时忘了正在做着的事情,有些好奇地冲着不远处的院子望了望,果然就看见被四周挂满的灯笼照得犹如白昼的院落正中央,有两个人正背对她们说着什么。从身形打扮来看,该是一男一女,男的一看就是这客栈内的店小二,那女的,想来该就是这间“总统套房”的房客无疑了。作为一个服务行业,这工作人员怎么就能当街和顾客吵起架来呢?欧阳兮心内顿时升起一种当家主母的自觉:不行,这种服务态度不是砸自家招牌嘛!

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脚下却已经不自觉走进了那小院之内,刚靠近就听见店小二十分憋屈的声音:“姑娘,若手头实在不宽裕,何不换成普通客房……”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那种客房是人住的吗?”

那小二又道:“可……可是……您已经欠了两天的饭钱和房钱了……”

欧阳兮听到这里顿时有些火大起来:原来是吃霸王餐的!说起来,自己一向就最讨厌这样装逼的人,既然没钱那您就悠着点儿花,什么都得吃好的住好的,到头来却来这么一出没钱赖账,这算摆的哪门子谱儿?

当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紧走两步站到那二人身前,大声说道:“真是稀奇,欠人家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倒是头一次见呢!”

赖账那姑娘一见惊动了他人,想起自己确实理亏,当下也是面上一红,有些心虚地辩解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喽?!”

欧阳兮十分顺嘴地回了一句,这才转过头去将那姑娘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上身着罗红色短衫,衣摆流苏之下是一袭藏青色长裙,半掌宽的乳白色腰封覆在腰间,完美勾勒出了一副窄臀细腰的曼妙身姿。从衣服的布料和做工来看,该是家底殷实的富家小姐,却偏偏做了副亦男亦女的中性打扮,连发型都不是时下女子爱梳的样式,而是像钱小宝似的,高高竖起在头顶,有些高调的绾了个镶满宝石的铜冠,更衬的发丝滑如瀑,黑若碳。

那姑娘见欧阳兮盯着她看个不停,瓜子俏脸上略显英气的眉毛扬了扬,有些不服气地继续说道:“本姑娘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却是从不曾欠账的,若不是前日上街被那可气的偷儿盗走钱袋,也不至……”说到这,估计又想到当街被盗之耻,有些愤愤不平地一咬牙一跺脚道:“等我把那偷儿找着了,定要让他好看!”

哦,原来是被人偷了钱包,这才没钱付账。欧阳兮这样想着再次将人打量一番,心中嘀咕道:也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赖账呢?果然是有苦衷的!

那姑娘见欧阳兮不再咄咄逼人的为难她,心下一松,当即转头望着店小二,故意软着声调说道:“你就再容我两天,到时候我定会双倍还钱的……”

小二也很无语: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开店的偏偏遇上没钱的,没钱就没钱吧,脾气还这般火爆,人赶不走,钱要不到,待会儿少不了要被掌柜的一顿骂。

那姑娘见店小二对自己的话全然不应,只盯着她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当下咬着牙又是一跺脚:“罢了!本小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置于他眼前,说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若是换成银子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今日就先抵押给你暂时抵了那房钱吧。不过可得先说好,这玉佩你们可得帮我小心保管好,他日我必定是要赎回来的。”

再说那店小二,毕竟只是个打杂的下人,本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知道这玉是否真如眼前这姑娘说的那般值钱,接过玉佩捏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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