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梅若雪打开门的时候,一看到敲门者,不由微微一愣,今天被分派来打扫自己房间的,赫然竟是之前那两个被赵碧秀逼问的女仆。
一前一后,恭敬的站在门口,站在前面的是那个性子较软,被赵碧秀逼得哭了一场的名叫云溪的女仆,此时眼眶还有些通红,说话时鼻音也很重:“我们来给您整理房间。”
“好。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俩的时候,梅若雪莫名有些过意不去,尤其是看着那个云溪忧伤的双眼,甚至有些觉得心虚,忙让在一边,把她们给迎了进来。
一进梅若雪的香闺,两人也都不由一怔。
这什么情况!
怎么会乱成这样?
似是看出了两人与自己之前初进门时同样的诧异,梅若雪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副样子,刚回家就是这样了……”
“小姐,这……不是我们之前没打扫,是因为我们在打扫的时候,夫人突然走了进来,把我们赶了出去……”
那个性子刚烈的女仆连忙解释道,生怕小姐是怪罪自己上午没打扫。
“奥,我不是这个意思。”梅若雪也忙摆了摆手表示无意为难,“我是说……好吧,其实都是阿姨弄的,估计你们都知道的……”
“果然是她?”
性子刚烈的女仆一脸嫌恶撇了撇嘴,倒也没有怎么意外。
经过今天一事之后,她对那个女人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我说呢,那女人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今天早上进来的时候就神色不大正常……”
她小声嘀咕道。
“嗯……”
听到这个女仆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的在自己面前吐槽赵碧秀,梅若雪也是暗自咂了咂舌,这个小女仆,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闭了闭眼,梅若雪尽力搜罗了一下本体的记忆,原来这个女仆名叫楼莺莺,是个来自乡下的小姑娘,模样一般(生的漂亮学历高也不至于沦落到做清洁工,所以不耗费笔墨赘述其外表了,没有什么好形容的),却也白白净净的,身高能有一米六开外,初中刚毕业就独自一人来大城市闯荡,自打十六岁起,落魄失意的她就已经误打误撞的被招进梅家做雇工了,至今也快有将近七年时间,年纪轻轻的她,倒也一路踏踏实实的过来了。
这姑娘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性子耿直,实实在在,干活也很勤快,又不缺少细腻的一面,一直深为梅耀庭欣赏,曾一度被提拔为内勤主管,也就是现今那个孟德生的位置,只可惜梅耀庭死后,这个嘴巴素来没个遮拦的乡下姑娘因为在言语上曾使得赵碧秀不悦,于是再度被“贬落凡尘”。
“啧啧啧,能弄成这样,可真是……简直就跟疯狗一样。”
一边整理吸尘器,楼莺莺一边嘴里絮絮叨叨。
文化程度不高,又是来自于农村,这楼莺莺心直口快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不过在梅若雪看来,这种没有什么城府的老实人,虽然有可能嘴巴毒了点容易得罪人,却远比那些笑里藏刀的所谓聪明人要可爱的多。
梅若雪倒也乐得与她们交谈闲聊。
……
“小姐,您那个继母也真是,东西丢了,二话不说就冲着所有人发飙,还一口咬定就是被偷的,又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搞不懂她,简直是无理取闹嘛。”
楼莺莺用力到甚至咬牙切齿的用抹布擦拭着窗户,好像是在抓挠着赵碧秀那可憎的脸,看起来她对赵碧秀实在积怨很深,过去被贬,如今又遭到诬陷,种种打压让得这个身处在社会底层的老实姑娘对赵碧秀满腔怒火,却又无处发泄,憋屈难言。
而一旁穿着米黄色吊带衫趴在床上的梅若雪,只能苦笑着听她诉苦,不发表任何异议,人活的苦累,总得发泄不是?自然也就由她去了。一手撑着粉嫩嫩的下巴,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手头上的那本时尚杂志,一双白生生的小脚轻轻向上抬起踢踏着。
趁着转身换洗抹布的空隙,楼莺莺试探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发现后者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还是小姐好,体恤下人,一时也就没什么顾及,兀自滔滔不绝的念叨了下去。
“还说要把我们都开除掉,哼,还不是因为老爷不在了,不然哪里轮的到她在这里耀武扬威,来梅家的时间还没我长呢……”
“她倒是能说开除就开除,可是我们的死活呢,又有谁管?”
念着念着,她竟然把话题牵扯到了另一个乖巧老实的小女仆云溪身上,愤愤不平的哼哼道,“特别是云溪,她爸爸死的早,妈妈又一向体弱多病,都好几年不能下床了,她初中还没念完就不得不出来打工,可是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母女俩可就指望着她在梅家做清洁工的那点工资过活,真要把她开除了,不就等于把她们母女俩往死里逼吗?”
“莺莺,别说了。”
云溪眼睛红红的,不愿听人坦白自己的家境,忙打断道。
“没事儿,咱们小姐通情达理,不会对咱俩有偏见的,她可不像那只母老虎……”
……
听到小女仆的话,看似心不在焉并没有关注她们的梅若雪一时间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明。
如果,这些雇工真的被赵碧秀开除,是不是全是因为她的责任?
三天时间物归原位,不然就开除所有人,那个女人,可真有办法,这是用所有人的前途在挟持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