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雨雪纷纷,只听到窗外呼呼狂风大作,一直持续到清晨,才停歇。
吱呀一声,寮房的门被推开,“姑娘醒了?”
沈含珠昨夜并未睡得太好,因此此刻仍旧有些迷迷糊糊地睡着,这声响反倒是将她吵醒了。
“唔……紫玉,现在什么时辰了?”
“姑娘,奴婢是紫元呐。”紫元走到沈含珠的床边,“已经辰时一刻了。”
沈含珠还是觉得很困倦,紫玉悄步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对紫元道,“怎么进屋也不把房门关上,冻着姑娘如何是好。”
紫玉凑近瞧了瞧,“姑娘这是还未睡醒吧。”
沈含珠躺在床上“唔”了一声。
“昨晚外头那么大动静,姑娘定是没有睡好,你这倒好,进屋来将姑娘吵醒了。”紫玉这话是对着紫元说的。
紫元一听紫玉如此说道,便有些不悦,“我还不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定惦记着柳姑娘呢,定是要早早过去探望的。”
“行了!都给我闭嘴!”沈含珠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紫元道,“去外室伺候了一些日子,连规矩都忘了吗,主子还在屋里歇息,你便可以进来扰了主子的觉?”
紫元一下被骂蒙了,她虽然被沈含珠指使在外屋伺候了,但是有些脾性哪能改的掉,以前她深得沈含珠的信任,都是随意进出沈含珠的卧寝的。这回沈含珠出门,又没带上紫云而是带上了自己,紫元自然觉得她复宠了。
“紫玉,来替我梳洗。”
“姑娘,这就起了吗?”紫玉上前,伺候沈含珠穿衣,“奴婢刚才去寺内的膳房时,经过柳姑娘住的寮房,柳姑娘并未起呢。”
沈含珠点头,“雪停了吗?”
“停是停了,不过昨儿夜里积了不少雪,不好走呢。”紫玉轻手轻脚,“姑娘一会儿出门可得把那狐裘披风披风,化雪冷着呢。”
沈含珠点点头,“也不知鸢鸢那儿如何,她身子不好,最忌讳冷了。”
“乔姑娘身边有暗卫在呢,定然无大碍的。”
“说的也是。”沈含珠问,“你先前去了膳房,早膳有什么?还真有些饿了呢。”
“是素饼,据说是普渡寺的特色呢,姑娘要尝尝吗?”紫玉正要帮沈含珠梳发,一旁被完全忽略的紫元这时开口,“姑娘,奴婢帮你梳吧,从前姑娘最爱奴婢给你梳发了。”
紫玉拿着梳子的手一顿,等着沈含珠发话。
“有紫玉便够了,你去一趟膳房吧。”
听到沈含珠完全不带犹豫的语气,紫元嘴角抿了抿,满脸阴郁地出去了。
紫玉帮沈含珠梳了两个小髻,一边道,“姑娘不找个借口将紫元打发出去吗,我瞧着她胆儿越来越大了,日后指不定会做什么事儿呢。”
沈含珠听后倒是沉思了一会儿。
梳洗完毕后,沈含珠又等了好一会儿,紫元还不见回来,“先去瞧瞧潇湘她们醒了没吧。”
紫玉将沈含珠的披风拿来,想替她披上,“要不奴婢去看看吧,姑娘不是饿了吗?”
“一会儿与潇湘她们一同吃便是了。”沈含珠避开了她的手,“不过几步路,不必披了。”
沈含珠先去了柳潇湘那儿,柳潇湘也是刚起来,乔鸢正与她说话,乔鸯年纪小,见天冷,还赖在床上没起,乔鸢也随了她。
几人商量着,等下午雪化的差不多了再回去,也安全些。
然而还未等到下午,太傅府就派人来接柳潇湘回去了,看样子很是急切。
柳潇湘虽然疑惑,但只以为爹娘是关心她的伤势,便对来人道,“我只脚腕大意扭了一下,并不是什么打伤,下午同含珠和鸢鸢一同回去便可,哪里用爹爹这么大费周章来特意使人接我回府。”
来接柳潇湘的是柳太傅身边的侍卫,这侍卫据说是多年以前圣上赐下的,功夫极好,因柳太傅只文弱书生,曾替圣上办事遇了险,剩下便发下此恩典。
那侍卫也极其耿直,直言道,“姑娘,今日一早京城里头有你的一些传言,太傅及夫人很是生气,姑娘还是跟随属下早些回府吧。”
“什么传言?”柳潇湘讶异。
“与姑娘受伤相关的,太傅不让属于多言,姑娘回去后自然知晓。”
听侍卫那么一说,柳潇湘心里头有些不好的预感,“……那、那便回去吧,含珠、鸢鸢……”
“姑娘,”那侍卫打断她,“太傅已经使人去国公府与相府通知了,两个府上自会有人来接两位姑娘回去,姑娘你还是与属下先行一步吧。”
沈含珠知道那侍卫最是可信,见他满脸严肃,心里头觉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对柳潇湘道,“既然如此,那潇湘你先回去吧。”
乔鸢也同意。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柳潇湘走后,沈含珠心头很是不安,在屋里头待不住,便想去外头走走。
紫玉连忙道,“姑娘且等等,奴婢去将姑娘的披风拿来。”
沈含珠几步走到后院,那参天大树银装素裹,与昨日看上去是完全两样的景致,而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沈含珠意识到自己是撞上外男了,刚想回避,紫玉捧着披风有些慌张地跑过来,“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沈含珠还是第一回见紫玉如此失色。
“披风……”紫玉摊开狐裘披风,就见披风上头被剪了碎了,多了好些洞。
沈含珠神色也是一变,“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晓,今儿一早,奴婢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