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天的雨没有要停的迹象,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将整个城市包裹在湿冷的雨水中。
柳嫣然走了,苏荷捧着一杯凉了的水坐在座位上呆呆的望着夜幕下苍凉的可怕的城市。
这诺大的城市,回头才发现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被逼入这样的绝境,毫无退路。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顺着门缝吹进来,苏荷微微恍神,伸手捂了捂发疼的唇角。
果然是肿了,连抿一下唇角都勾心的疼。
她现在这副样子是没有办法回家了,先去一趟医院吧。
苏荷拎了包站起身来,身心俱疲。
打车去了中心医院,经过简单的消炎消肿,又开了药,苏荷走出医院。
飘荡在空气里,竟发现这偌大的城市,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她在这城市里只有一个好朋友,聂小阮,可阮阮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若是看见她这副摸样聂阿姨一定会给妈妈打电话,到时候她要怎样解释?
苏荷垂下头苦涩一笑,她能去的地方,竟只有酒店。
翻了翻包,身上所有的钱刚刚看病都花了,身上只剩下十几块的零钱,这点钱连打车钱都不够,更别提住酒店了。
更倒霉的是,她的伞落在了之前的出租车上,现下连个挡雨的东西都没有,雨虽不大,却也将她淋了个透,从里到外,从上至下。
苏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泪便混着雨水留下来,她伸手抹一把脸,指间分不清是雨是泪,只觉一片冰凉,却不及心口半点冷。
有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激起层层雨水,垂眸,小腿一片泥水,滴滴答答往下落着。
这样的深夜,她这样狼狈。
前方有个电话亭,是个避雨的好地方,她已经累到走不动路,脑袋也疼的厉害,酿酿跄跄走过去,身子靠着玻璃缓缓的滑下来。
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脑袋靠在玻璃上,闭上眼睛,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在这寂静无声的夜,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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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iok。
先走了?不是叫她同他一起上下班?她居然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男人阴沉着脸坐进黑色宾利,阴沉的夜幕中,一道黑影如一道闪电穿越几个街道,直直的朝着苏宅驶去。
携一身雨水推门而入,沈秀云和苏暮云都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气氛有些沉寂。
见有人进来,沈秀云面上先是露出一丝惊喜,很快变成失落。
“沉言,你怎么没跟荷儿一起回来?”沈秀云看了看苏沉言的身后,确定没有人影,有些急切的问道。
苏沉言冷着一张脸:“她还没回来?”这样深的夜,这样大的雨,她一个人能跑去哪里?还是去找哪个男人?
“你们吵架了?”沈秀云眼底闪过一道诧异。
苏沉言微微愣了一下,才蹙着眉头道:“没有。”
“沉言啊,你快出去找找荷儿吧,我打了一晚上电话了都没人接,真是急死个人了。”沈秀云面上一片焦灼。
苏沉言点头,身影快速消失在苏宅。
h市这样大,找个人谈何容易。
苏沉言开车驶过每一条街道,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电话那端又一次传来毫无温度的机械女声:“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男人的唇线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沉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几乎要同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而他倨傲的下巴紧绷着,显得整张脸愈发的淡漠。
愠怒的将手里的手机一把扔到中控台上,烦躁的点了一支烟。
窗外的雨势渐大,苏沉言沉思半响,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沈旌。”
“嗯,这会儿打电话来什么事?”
“苏荷在不在你那儿?”
“不在。”
挂断电话,男人的眼眸又深邃了几分,这个点儿,她一个人会跑到哪里去?
整整五条街了,丝毫不见人影,苏沉言一颗心越来越焦灼。
h市乱的很,她那样的姿色,倘若遇上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苏沉言不敢想,只是将车子开的稍稍快了些,眼睛一寸一寸的扫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沁海路,男人黑色的宾利驶过电话亭。
几秒后,车子缓缓的退回来,苏沉言侧目看着电话亭里模糊的人影,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隐隐窜动,他的知觉告诉他,缩在电话亭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荷。
停了车,男人几乎是跑着,穿越雨幕,一步一步朝着电话亭奔去。
“吱呀”一声,电话亭的门被人拉开,苏荷眼睛艰难的撑开一条缝,神色迷离的朝着来人看去。
看不分明,眼前的人影似一团乱麻,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她面前乱晃,她抬手摁在额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脑袋涨的好像要爆炸开来。
苏沉言盯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女人全身*的缩在角落里,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黑色的发丝贴在她的脑袋,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滴在她颤抖的指间,而她的脸上,赫然一片红肿,唇角处尤为肿的厉害,几乎撕裂开来,而她的嘴唇在这样的天气冻的发青,阴沉的夜色下,一张小脸惨白。
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心底陡然升起,额头上渐渐窜起道道青筋,他想发火,生气她这样不懂得疼惜自己,却又舍不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扯着疼,好像有一柄利剑插入心口,来回搅动,痛意渐渐蔓延来开,愈来愈深,愈来愈深,疼的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