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问道观中,诸道士正在大殿诵经,一紫袍道长迎上杜震二人,要带他们去后殿寻含光露。
林有悔对这人微微一笑道:“道长,还未请教您是?”
那道长听她问起,再稽首道:“女居士,小道是本观的监院。”
林有悔明知故问道:“哦,原来是监院道长,请问当家道长可在?”当家道长便是道观中的住持大师傅。
监院道长回她道:“本观当家的誓斎道长早在月前便入关静修了,现下几时出关还未可知。”
林有悔点头笑道:“哦,原来如此。”她说完便看杜震一眼,杜震也还与眼神,示意心知肚明。
二人随监院道长出轩辕问道殿,绕殿后直奔广成殿,步入其内,他两个看大殿正中一丈高泥塑盘膝而坐,墨胡长而垂胸,左右手都是掐着不知名的手诀,身披一件大红披挂,想来正是广成子的雕像,座下更有一男一女两名童子雕塑,想来是服侍他的仙童。
绕过大堂,入后室,内中十几间房屋,监院道长引二人到一室外轻扣两下房门,口上叫着:“含老帮主,您的徒儿来了。”
内中却无人应答,他再升高些声量道:“含老帮主可在?”
依然无人回话。
林有悔见了,上前一步便推开房门,屋内果是无人。
监院道长惊讶道:“咦,明明含老帮主在此间休息,怎不见了人?难道他独自离去了?”
此刻杜震忽然开口言道:“或许师傅一时烦闷,四下走走,道长请回吧,我两个就在此处等他。”
监院道长听了也便回道:“也好,二位可别乱跑,我去让伙房给你们准备些素面斋食。”
杜震毕恭毕敬回他道:“有劳了。”林有悔也道:“多谢道长。”
监院道长旋即转身离去,杜震见他走远,忽拉住林有悔衣袖道:“悔儿,咱们快去后山,师傅在那等咱呢。”
林有悔听了惊讶道:“什么?你怎知他在后山等咱们?”
杜震笑而答道:“方才师傅用神通传声与我,要咱出去之后,从道观北面的院墙翻出去,上后山寻他。”
林有悔笑道:“好,先与你师傅会和,再做打算。”
杜震轻声回她一个“嗯”字,两人便一先一后,出后室,找至北墙。丈余高的院墙,杜震微一墩身,双脚用力一纵便即上墙,想是踏木的神通对他轻身大有提升。他在墙头之上向下拉手,拽住林有悔,将她一提,也便上了墙头。
两人翻身而出,向着后山便去。一路之上,但见穴洞如天上繁星之多,有些较大,有些则小到只能容下一人之身,想来都是古往的道修们来此清修的所在。
峰回路转,绕过北峰,向东索去,直行了四五里路,夜色慢慢黑下,便在林有悔正要开口抱怨之时,一处深深幽谷,内中一洼碧塘,方圆足有二三里之大,便出现在他二人眼前。
更为吸睛的是,就在那碧塘水边,一处篝火正燃着,旁边一人戴着斗笠正自垂钓。杜震见了便与林有悔笑笑道:“悔儿,到了,就是此处。”
原来那垂钓之人正是含光露。他二人走上前去,林有悔恨恨道:“你这老头儿不好生在观中等我们,怎一人跑这么远来钓鱼?”
含光露摘下斗笠与她笑道:“观中无人理我,太过烦闷,便出来走动一下,谁知这里有水有鱼儿,老夫索性钓它几尾。”
杜震笑道:“师傅,这问道观的当家道长故意闭关躲你,其下自然是无人理睬你了。”
含光露摇头道:“他哪里是闭什么关,我两个八钩长老出事之后,誓斎道长便跑了,根本不在观中。”
林有悔听了故意问道:“猎师帮怎也号称天下第一大帮,这小小的问道观,竟敢如此慢待含帮主你?”
含光露站起身来,轻轻刮她鼻头,笑道:“你这小丫头,明知他是故意躲我,还来此一问?”
林有悔听了之后,忽然想起什么,遂问他道:“对了,你怎知我二人一定会追你而来?”
含光露答道:“你这小丫头太过精明,一定会怕日后难再寻我,你的情哥哥本领便学不到了,是以你才不会轻易撇开我呢,你说我讲的对还是不对?”
林有悔听了,瞬时脸红起来,不好再言,杜震也是低头不语,含光露看他两个,轻捋胡须笑言:“更何况此次猎妖,也是难得的机会,我这徒儿能亲身历练一下,那是最好不过。”
杜震抬头问道:“师傅,这大妖之事,你可有些眉目了?”
含光露听了便恼道:“大妖便在这崆峒山的地界上,问道观不闻不问,还故意避开老夫,日后我定要找王玄甫算账。”
杜震不解问道:“师傅,此事关王玄甫干系?”
含光露气道:“问道观也是座子孙庙,是他王玄甫的徒子徒孙掌管的,这便是师傅不正,徒弟更歪。”
原来这王玄甫不亏为道门的北祖,许多长江以北的宫观祠庵,堂阁馆院都是打着他的旗号收徒。
含光露继续言道:“我看这问道观不仅是不管不问,更甚有姑息养奸的嫌疑,搞不好这大妖与他们还有些干系。”
林有悔听了言道:“我与震哥哥来之前也已是猜到如此,妖物在此,问道观却装作看不见,反而要猎师帮的人出面,内中定有蹊跷。”
含光露轻声嗯了一字,突转话题道:“你们看这碧塘如何?”
杜震、林有悔听他之言,细看塘水,只见碧波微漾、水清见底,鱼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