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靠的这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起伏,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的香味,淡淡的,一如往昔。
傅南一心神一恍,竟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她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肆意张扬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半阖,站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她。
那时,他们旗鼓相当,不需要刻意讨好。
于是,她跟大部分女人一样,在每次约会时会刻意迟到半个小时,她喜欢看他看手表时微微蹙眉的表情。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不责怪她,也是因为在乎。
然而现在......
她已经不只一次看到裴靖远为了容箬发脾气!
“可是,靖远,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伯母......”
裴靖远抬头——
走道上,容箬站在那里,手里拧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似乎刚到,又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裴靖远不确定她从哪里开始听的!
即使是白天,酒店的走廊上也是开着灯的,她就站在灯光下,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她周围浮动。
整个画面过于的安静。
以至于,手机铃响的时候,她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接起电话,只听了几秒,容箬的脸就不耐烦的皱了起来。
裴靖远看着她转身,飞快的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眉头一蹙,绕过傅南一就追了上去。
该死。
“靖远,”傅南一从后面抱住他,“她不值得。”
一个连探求真相都不敢的女人,凭什么让靖远无条件的付出和包容。
“她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裴靖远低头,看着腰上多出的、属于女人的手臂,“这是我的事,南一,做好你的项目部经理。”
短暂的耽搁,电梯已经下去了。
容箬匆匆赶到医院,路过医生办公室时,听到‘陈井然’的名字,就好奇的停了一下!
......
病房门是关着的,从那天他发脾气砸了东西后,医生和护士一般不会进来。
医生说过了,他的腿是一个长期休养的过程,一年后来拆钢板就行了,不需要再用药。
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拧开门,看到的,除了一地狼藉,还有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的陈井然。
病号服皱巴巴的,上衣的扣子还被扯掉了几个!
“跟人打架了?”
听到容箬的声音,陈井然抬头,邪气的勾了勾唇角,“这你都看出来了?”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是护士打电话告诉她的!
容箬蹲下来,“可以啊,腿断了都能打架。”
“那你有没有突然有种想嫁给我的冲动?”
容箬身边的男人,大都很少年老成,像这样简单直白的少年心性的人,基本没有。
所以,她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莞尔:“打算多久出院?”
对井然,她有种特殊的感情。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靖哥哥的弟弟也能长大,会不会和他一样,桀骜、叛逆。
那个喜欢缠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叫自己小箬箬的屁小孩。
和井然一样的坏脾气!
“断腿加内伤,估计要再等两个月。”
“才两个月啊,既然这么喜欢医院,该住一辈子才好。”
容箬回头——
看到病房门口的裴靖远,突然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男人气息冷峻,信步走进来,将蹲在陈井然面前的容箬拉起来,扣进怀里!
“你干嘛,放开她。”
陈井然只觉得眼前的场面异常不顺心,撑着想从地上起来,火气上浮,胸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灼痛。
他又颓然的跌下去了!
面色卡白,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
容箬被他禁锢着,压根儿动弹不得。
“井然。”
见他跌下去,下意识的想去搀扶一把。
裴靖远眼角的余光将她担忧的神情尽收眼底,勒在她腰上的手更是用了大力气,容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他?”
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容箬乖乖的点头。
“上洗手间怎么办?”
容箬有一秒钟的懵逼,上洗手间?
除了第一天早上拿的尿壶,后面都是自己去洗手间的。
见她不吭声,他眯了眯眸子,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洗澡呢?”
容箬急忙摆头,“我没给他洗过澡。”
陈井然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手抵着唇,低低的笑出了声:“裴氏集团的裴总?难怪,有些面熟。”
裴靖远半拖半抱的拉着容箬往门口走。
根本不理会他语气里明显的嘲弄!
“不过,前段时间报纸上的初恋,不是这位小姐啊,既然裴总已经有了心目中的白月光,不如,把容箬让给我,不管她虐我多少遍,我都待她如初恋。”
容箬恨不得拿针将他的嘴巴给缝上,抬头看了眼裴靖远紧绷的唇角,急躁的瞪着吊儿郎当的陈井然:“你就不能闭嘴,话那么多,当初怎么没把你给撞哑巴了。”
裴靖远将容箬交衣服换了。”
“靖哥哥,他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她挽着他的手,“他,很像小南。”
“去车上,乖。”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拉下她缠着自己胳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