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边打量着,那边晋阳长公主已经说完话,正让人拿出一个托盘放在亭中案几上:“既然是一展才艺,这盘里的就是彩头了。”
颜宁仔细看那托盘里,有东珠做的珠花,红珊瑚雕的簪子,一串一看就上了年头的沉香手串,盘里的五样东西,样样精致且价值不菲。
除了有彩头,还有这个赏花会名次的大彩头,别人还能等待,王家的两位姑娘可坐不住了。
王家三位姑娘,今日只来了大姑娘和三姑娘,王大姑娘王贞弹琴,三姑娘王贻伴着琴声起舞,舞技很多世家都不屑于安排女儿学习,只因觉得这一技艺不登大雅之堂。
王家两位姑娘一展露技艺,颜宁知道,王家为了保住爵位,肯定是想要送女入宫了。现在,王家的大公子王贤,就在玉阳关做监军!前世,这位王大公子后来可是升官发财了。
王家两位姑娘表演完,王贻曾与颜宁有过口角,她示威似的抬了抬下巴,又娇羞的眼波流转着看了皇子们一眼,自然,太子楚昭恒被她眼波忽视了。
晋阳长公主鼓掌赞到:“王三姑娘的舞技高超,真如花中仙子一般。”这算是较高的赞誉了,王贻得意一笑,王贞未被点到,脸色有些黯然。
有了带头的,其他姑娘们都跃跃欲试,想写诗的想作画都一一要求纸笔,一时大家都不再呆坐在案几前,三三两两或观人画画,或互相谈论几句。
李锦娘长于书法,济安伯家的姑娘刘琴善诗词,两人商量着刘琴写诗,由李锦娘誊写。
李锦娘转头看到颜宁还坐在案前,想她从未表现过什么才艺,今日赏花会,她总不能骑马射箭吧?大家都有所展现,若只她没有的话,只怕难堪,怜悯心起,走过来邀请道:“颜姑娘,你会联句吗?不如除了刘妹妹做的诗,我们两人一起联句也凑一首诗,到时两首一起录上?”
颜宁知道她是好意,李锦娘自己也不善诗词,她拉自己联句作诗,若诗不好大家也不会笑自己一个人。
原本是领了楚昭恒的好意想要一试,看到楚昭业看着她的目光,忽然就想全力一试,明知前世他弃她,不是因为什么才艺,但是她忽然想让他知道:颜宁除了对他的一片痴心,还有其他才能。
或许,自己是想让前世的他后悔吧,明知他没有那些记忆。
“谢谢李姐姐好意,我不拖累姐姐了。今日大家兴致都这么高,等下我也画画给大家看,要是画的不好,姐姐让大家不要笑我哦。”她感激的对李锦娘道。
李锦娘话说出口后,担心她不识好人心,现在看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虽然被拒绝了,也不见怪,开玩笑说:“承你叫一声姐姐,我一定不会笑你的。”
一时十多位闺秀各自忙碌。
颜宁要了笔墨,跑到皇子们这边,拉起楚昭恒,让他坐到一盆号称花王的姚黄牡丹前,拿起笔刷刷作画。几个皇子看她拉着太子作画,都走过来围观。
二皇子对楚昭业说,“三弟,果然还是太子更胜一筹。”
四皇子楚昭钰也笑着说:“往日都只见三哥,如今看来,颜家人还是颜家人啊。”
楚昭业对几人话语充耳不闻,只盯着颜宁的笔下,他从不知颜宁居然会作画,严格说来那样子也不算作画,有谁画画是落笔成线的?又不像简笔写意,她这到底是画牡丹还是画人啊?
其他姑娘们写完字画完画的,也过来围观。
虹霓和绿衣在边上帮着磨墨压纸,姑娘原本藏了一叠三皇子的画影,病好后都拿出来烧了。
颜宁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只管看着楚昭恒画下去。
“咦?她画的大哥好像真人。”五皇子楚昭楠叫道。
的确,颜宁的画法根本不像是作画,倒像是在刻印一样。
她会要学画是因为在玉阳关时,看到父亲桌上的舆图,真山真水一目了然,听说舆图在行兵布阵时非常有用,就跟着军中的师爷学了,那师爷除了画舆图,还擅画影图形,听人描绘长相寥寥几笔就能抓住人的神韵,曾经画了一个北齐奸细,挂出没两天那奸细就被人抓出来了,据说一看就知道是画上的人。
她觉得这技能好玩,倒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学习,虽然没有那位师爷那样听人口述就可入画,但画出个大致的影来还是可以的。她从小最大的愿望是跟着父兄驰骋沙场,所学技能全与打仗相关,武学,兵法,下棋,画画,全是。
这种画法,在正经的画师面前自然属不入流。时下画画就算是白描,也讲究去表留神韵,而她学的这种是讲究真,神韵和意境上到底落了下乘。
颜宁起笔晚但画的很快,没多久就画完了。
“拿来给我看看,还没人给我作画过呢。”楚昭恒笑着站起来,拿过那张画,却看到一个少年坐倚亭栏,脸上带笑,对着那画就像照镜子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周身那份落寞跃然纸上。
颜宁自己看了一眼,觉得比预想的好多了,就是没什么背景,“这个画的不好,我要好好再学学,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再帮你画一张。”
“不,画的很好。这画我得收着,等你画了更好的,再换下来。宫中的画师,画的也未必有你这幅传神呢。”楚昭恒说着,示意招福收了起来。
有了他的捧场,颜宁的画就算只有八分好,也变成十分了。
楚昭业震惊的看看这画,又看看颜宁,怎么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人了?
“这种画法,和我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