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在李氏语重心长地劝说赵晨时,思源院的主屋内也并非风平浪静。
凝莲夫人局促地望着景王俊逸的身影,有话想说,可扫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蓝玉儿,终究只是动了动红唇,什么也没说。
蓝玉儿并没有错过凝莲夫人迟疑的表情,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她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景王殿下,小少爷刚刚睡醒,想来这会儿也饿了。”
景王蹙了蹙眉,将赵源儿递给蓝玉儿。蓝玉儿接过赵源儿,对凝莲夫人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等到屋里就剩下景王、凝莲夫人及她的贴身丫鬟时,凝莲夫人脸上的焦急之色再也掩饰不住,急忙开口说道,“殿下交代妾身的事情,妾身都已经办妥了,不知道……”
景王拂了拂衣袖,优雅地走到桌边落座,这才望向站在一旁的女人,他的目光冰冷至极,让凝莲夫人的心中不由得一颤。
“殿下,花魁赛当日,舍弟并不知道殿下心仪韵绵姑娘,若是知道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冲撞殿下,还望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姑且绕他这一次……”
景王在花魁赛当晚,为了提前带走韵绵,和不少世家子弟起冲突的事,早已不是秘闻,只是不曾料想,这里面竟然还有凝莲夫人的弟弟。
景王冷笑一声,打断凝莲夫人的话,“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段公子也不会有事,他很快就可以回家。只是……”
凝莲夫人刚刚放下的心,蓦地又被提了起来,她匆忙道,“只是什么?”忽地,她又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不敬,又软声说道,“妾身愚钝,还请景王殿下明示。”
景王低垂着头,两只修长的大手轻轻地交互摩挲,随意地说道,“只是,本王刚刚知晓,几个月前你曾鞭打过她,可有此事?”
景王的语气虽然随意,可是他浑身的气势却是一变,上位者的威势尽显,让人能轻易感受到他的怒意。凝莲夫人的脸色霎时一变,她娇艳的红唇下意识地颤抖了两下,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白,又该如何去平息景王的怒火。
凝莲夫人不明白,景王在意的人明明是那个莳花馆的红牌韵绵,为此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势,将她嫡亲弟弟拘禁在府衙中。可这转眼,怎么又看上了蓝玉儿那个狐媚子?
面对凝莲夫人煞白的娇颜,景王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他斜斜地瞥了凝莲夫人一眼,“今日,若是本王带不走她,你就替本王好好照拂下她,若是她有什么闪失,本王可不敢保证令弟下次还能不能活着回府了。”
凝莲夫人心中一凛,忙接口道,“王爷请放心。”
景王微微点了点头,对凝莲夫人的识趣,表示满意,“你去把她唤进来,本王有话对她说。”
“是。”
不过片刻,蓝玉儿便再次出现在屋内,她并没有错过凝莲夫人小心翼翼的神情,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在心底暗笑了一声,蓝玉儿对着景王微微一礼,“殿下。”
从少女一进屋开始,景王便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瞧见她眼底滑过的笑意时,他的唇角不由得也微微一勾。顿时,他身上的那种尊贵、疏远的气息便淡得不知所踪,只剩下翩然的风姿与卓然的气质,他就像一个翩翩公子,优雅迷人。
蓝玉儿霎时只觉得空气中飘荡着无数男性荷尔蒙,激灵灵地打了个喷嚏,呃,景王同学,你像只开屏的孔雀,到处招摇,这样真的好吗?皇室威严何在?
“身子还没好利索?”景王微微皱眉问道。
“奴婢身子已经无碍了,多谢殿下关心。”不管心中的小人怎么腹诽,蓝玉儿面上神色一正,轻声说道。
景王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却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蓝玉儿。蓝玉儿被他那有些灼热的目光一望,只觉得如芒在背。话说,景王同学,姑娘又不是公园里的大猩猩,错!错!错!景王同学你又不是公园里的大猩猩,姑娘又不是那可爱的香蕉,你露出这种要把姑娘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是要闹哪样?
“为什么不愿随本王回府?”良久,景王有些幽怨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尼妹,景王同学,你这是要变身深闺怨男吗?这幽怨的小语调,把姑娘雷的是里嫩外焦的。
蓝玉儿沉吟半响,忽地柔柔问道,“殿下,若是奴婢随你回府,你准备如何安置奴婢?”
如何安置?景王一笑,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果然女子都不能免俗吗?就连灵动聪慧如她,也终究会在乎自己的名分。
“做本王的夫人如何?”景王眉梢一挑,沉声说道,里面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试探,只有他自己知晓。
景王身为皇子,他的夫人其实等同于赵晨的贵妾,蓝玉儿心中的小人几乎要暴走了,尼妹,姑娘就长了这么一张小妾脸吗?你们一个二个的,上来都说姑娘得你们的心,就得到小妾里了?!
蓝玉儿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景王的回答露出一丝雀跃的神情,转而问道,“方才听殿下说,奴婢很得殿下的心,不知殿下可否告知,奴婢到底哪里合了殿下的眼缘?”
景王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禁反问自己,这个少女到底是哪里让他着迷?让他不惜得罪几大世家,甚至甘愿赔上食味轩一年的利润,也要得到她?是她震撼、新奇的才艺展示?是她那双灵动狡黠的双眸?还是她看向赵晨那充满挑衅与桀骜不驯的目光?
或者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