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罚峰是没有阶梯的,从上到下只有悬挂的荆棘藤蔓和从中隐藏着的各式锁链。这让巫古姬不由想起曾经的那位金锁真君的风格,相传仙盟掌管十狱的金锁真君当年曾经来过周一仙宗学习,可见并非空穴来风。
“犯人抓着藤蔓上去。”巫古姬对这条规定深恶痛绝,因为像她这样的受罚者除非想反叛,初始就要封闭自身丹田,禁锢真元运转,否则算什么处罚呢?
她算得上周一仙宗数得上数的几个亲自来接受处罚的弟子,幸好,她是木灵根修士。
“尖尖的藤蔓,不要害怕,略微让一让。”巫古姬走来走去选定了一条看起来十分鲜艳的荆棘,轻轻捻起细小的触角,那细柔的触角卷在了她的手指,尖端竖起刺进她的指尖,鲜红的血液立刻被其吸收。
很好,收了过路费,那就得带人上去了。她不由想起了在妖界收服的那条赤血藤,不知为何,胆子小的要命,总躲在天镜空间不出来。
藤蔓轻微移动,她很快就被辗转送上了铁灰色建筑群落的刑罚堂。
“可是重明峰灵鸢真人?”寂静空旷的广场上伫立着一尊高大的石像,眼睛微微睁开。
“是。”
“进。”
巫古姬踏进石像旁边露出的门,黑暗幽深的地下暗牢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两边关着的那些犯了错的修士或蓬头垢面疯疯癫癫,或瘦骨嶙峋坐在那儿,用那一双双如死灰的眼睛默默盯着来人,她不由摸了摸手臂,但愿她的罪重点儿,不想被关在这里作为以儆效尤的存在。
黑衣大汉戴上狰狞的面具:“师父,她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白衣女子也戴上一面白色镂空花纹的面具,一滴红色泪痕划过镶嵌着紫宝石的眼眸:“莫晚,你去,我看着,别太轻了。**的没意思,最好是精神的折磨。”
莫晚做了这么多年的刑罚堂堂主,自然明白对于修士来说,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处罚才能既达到效果不至于太残忍又能彰显威严,比如外间关押着的那些违反宗规的桀骜弟子的通道,能让许多爱惜羽毛的修士吓得再也不敢来。二那些看不出原貌的弟子也乐得如此,万一被人认出来可丢脸,不如更惨些。
他片刻后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尤其是看到巫古姬的模样更是觉得那是一个好去处,见她脆生生站在下面,想起宗门中调来的关于她的档案,结合她的功法和平生事迹,嗯,就这么决定了。
巫古姬没想到她居然会见到传说中凶神恶煞铁面无私的刑罚堂堂主,此刻她静默站在下发,接受对方无言的大量,就好像砧板上的肉。
“前辈,可有难处?我自知犯错,望请宗门严加重罚。”
隔绝了神识的屏风后,白衣女子惊讶得张开了嘴,这真的是连天冰那个无情冰坨子的徒孙,那个嚣张的不把宗门戒律放在眼里大魔头的徒弟?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路子的人,师徒传承不该是这样,那群怪胎,呵。
莫晚的面具下只是觉得她比传说中的头上长蛇挥舞的样子要正常些,倒是没想那么多,见她自己上套也不多耽搁,刑罚堂事务繁多,他可没空跟这种烫手的山芋纠缠,挥袖给了她一个牌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去白莲界看守百年。”
巫古姬手上出现了一枚清水出芙蓉的玉令,不说雕工是多么栩栩如生,只是透过那汪清透的碧水荷叶,绽开的白莲间中似乎能看到一番红尘掠影。
这竟然是宗门掌管的小世界门令!
白衣女子瘫在塌上:“真是便宜她了,若是她有心,根本用不了百年。”
“师父,你若是有心,也不用记着连天冰的誓言百年,何必固守在此?”
“你是不是想死,快去审问其它犯人,我去抓几个太嚣张的探子,哼!”
巫古姬不知他们的谈话,此时颇有些不高兴,这种发配到小世界不如接受修仙界十大酷刑,什么骨钉也不怕,长痛不如短痛。
“此方世界原本人杰地灵,可不知为何崩溃迅速,如今灵气十分贫瘠,原先供应宗内女修所用的玉芙蓉再也没有产出,实在是鸡肋,真人若是去镇守百年,只怕比发配到矿场还要……真人可要多备些灵丹和修行之物,否则……不是老夫吓你,好多接受这种处罚的最终都堕落了。”
她找了执事询问白莲界的具体事宜,她底下没有童子或者其他弟子,只能亲自前去,顺便处理掉手中一些杂物,得到了这样的信息,说起堕落的真人,她不由想起了凡人大陆青龙国那两个被她削掉的金丹,的确很悲催啊。
远行而思乡,她马上就要流落荒凉异界百年,心中不免产生了浓浓的伤感。
交接的期限是三天,她最后去拜别了处于冰封世界里的师祖,心中对渡劫期有了更深的体会。难怪整个修仙界没见过几个渡劫道君,化神和元婴便是一个大势力的中流砥柱。至于再上的大乘天君以及散仙,那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了。或许你看见了不知道,你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看见?
天冰峰和重明峰皆是空旷冷清,巫古姬将胆小的赤血藤和待孕育的黑珍珠放在了峰中交汇的灵脉处,她希望自己再出来就能看见它们化形。
“听说你要去白莲界?我也去。”君诺神通广大跑到了她面前。
“不行,你应该好好修炼,不要让我们再次处于被动中。”巫古姬难得严厉,“我们先前都太轻浮,这是注定的惩罚。你们越强,我才能活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