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萍,咖尅。”
咖尅,江阴市的土话,二帮现在已经明白了,其实就是回家的意思。
不过这两个字通过一个小女生的小音道里,再用那种特尖细的女高音爆发出来,好像更有着一种通过人的耳鼓直达人脑部中枢神经的穿透力,让人感到那么突然的不自在,又好象是在听哪个木匠再用锉刀修复锯条时发出的那种基拉基拉的声音,使人不仅感到头痛还有种让人产生心烦的感觉。
二帮感到一时的好奇,赶紧放下手中的棋子特意伸出头来看个究竟,原来是那杜亚萍的姐姐杜亚芬用手推着一部粉红色的新自行车,站在马路边在向这里张望,面孔微微涨得通红,似乎满脸的幽怨和愤恨,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欠了她的钱不肯还似的,吓得二帮赶紧把头用缩了回去,对杜亚萍说道:“杜亚萍,你姐姐喊你回家。‘
那个杜亚萍好像很无所谓,一点也不买杜亚芬的帐,继续和魏建新戏耍打闹,见二帮两眼紧盯着她,又跑过来随手抓起棋盘上的棋子,向二帮面孔上扬了扬,见二帮吓得赶紧躲避,又呵呵地笑着把棋子放到桌面上扭着小屁股快步离去了。
“真是一个疯丫头。”二帮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才不疯呢,人很爽快,不像她姐,鬼里鬼气的,让人琢磨不透。”樊建斌有点幽幽的说。
虽然二帮才来了一个多月,但樊建斌很拿他当朋友,什么话都跟他说。
那樊建斌曾向二帮介绍说,杜亚芬和他是同班同学,长大了毕业了,人家到纺织厂去上班了,而自己却跟别人学了裁缝,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回来后想跟杜亚芬表示那方面的意思,可是人家明确表态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一下子让樊建斌寒了心,后来就落下了心病,身体也垮了下来,不能再出去挣钱了,只好休息在家调养,也请求二帮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因为明显的那个杜亚芬已经对二帮有了好感。
二帮也对樊建斌说道,请他放心,女孩子的心事是很难琢磨透的,不要觉得她对我多看了两眼,就以为她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个刚来的外地打工仔,再者说我在老家已经订了婚了,如果悔婚的话是要被别人唾骂的,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去破坏你的好事的。
可以说樊建斌在这方面的直觉可能是对的,如果自己没有过和小芳的那么一段,可能自己也会去象樊建斌那样想。
那天下午,天晴的特别好,老魏到杜亚芬的奶奶家打麻将去了,杜亚芬的奶奶就住在老魏沙场的对面,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二帮就是从这条马路上走过来,而被老魏喊住而留下来打工的。
杜亚芬的奶奶人长得很富态,方头大脸慈眉善目的。并不像她的爷爷长得虽然小模小样,但处处都透着精明,住的虽然仍是三间大瓦房,但是房子显得很宽敞,再加上门口用竹子种成了一个大竹围墙,围墙里整整齐齐的堆码着各种规格的毛竹,在马路边的大门也是用竹子做的,左右各有一棵很大的杨柳树,正在抽条发枝的时候,绿油油的枝条垂落下来很是好看。
二帮正在把船上的河沙往岸上卸,也就在那么的不经意间,忽然一抬头,就发现那竹门旁的杨柳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小姑娘,坐在一张竹榻椅上,大腿上反放着一本翻开着的书,好像也只是一个摆设,因为那个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碰一碰它,面孔白净,瓜子脸,刘胡兰似的发型,看起来也显得很文静,两只不太大的眼珠子时不时的往二帮身上瞟,当二帮捕捉到这一信息时,故意的做了个滑稽的动作,那个小姑娘大概没料到二帮会来这一招,突然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可能发觉到二帮并没有笑,所以把五指相扣着放在胸前的手赶紧抽出一支紧紧地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笑意都收敛了回去,又变成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变化都无动于衷的那副冷漠的表情了。
可以说二帮今天干活的速度是惊人的,可能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二帮在那跳板上走来走去已经习惯了,而且天气好,又将那河沙中的水分挥发掉了,担子的分量可能也轻了不少,再加上有个漂亮的美眉一直坐在那里欣赏着自己的美姿而二帮又忍不住想去表现一下,所以一口气下来不觉为意间把活干完了。
等收拾好了一切,打算到房间里喝点水,就看见樊建斌摆好了棋盘上的棋子,自己在那里瞎琢磨,就随口说了一句。:“那个小姑娘蛮好玩的,放了一本书坐在那里可是一点都不看。”
“奥。那是杜亚芬,那个杜老奶奶的大孙女,你要想看的话,我去帮你借过来。”那个樊建斌立即接上话说。
“好呀,好呀。”二帮也随口说。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樊建斌就笑眯眯的把一本书递给了二帮。
二帮接过来一看,是一本琼瑶写的言情小说,叫《烟雨蒙蒙》,打开扉页,只见上面写着,一切随缘,下一行的提名就是杜亚芬,所以从那天以后二帮就算认识他了。
当二帮再去干活又发现杜亚芬坐在那里时,也会点点头,算是打打招呼吧,当然有时那个杜奶奶也会坐在那个位置上乘凉。
有一次就向二帮招手,二帮赶紧放下手中的活,立即跑了过去,原来那个老奶奶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喊二帮过去问问情况,当听说老魏只给了二帮三百块钱的一个月,立马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