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来,关和不关没多大的影响。”邱艳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晕红的光在她脸上蒙上层柔意,沈聪在门口换了鞋子,拍了拍身上肩头的雪花,没留意邱艳发红的眼眶,指着天色道,“今年好多人家只怕都不安生,你关上门,以防万一。”
邱艳心不在焉的应了句,站起身,去灶房端饭菜,沈聪拉住她,“你坐着,我去灶房弄。”
邱艳挥开他的手,继续朝灶房走,沈聪望着空落落的手,愣了下,追上前,笑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你刚回来,回屋歇会,饭菜在灶房温着,很快就好了。”邱艳语气沉静如水,垂目朝灶房走,沈聪跟在她身后,问起关于孩子的事,邱艳也温声附和,言语并未有丝毫偏差,沈聪却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是不是心情不好?”
揭开锅盖,邱艳拿起里边的饭菜,斜眼看着沈聪,“今天,罗寡妇来了,说你拿了他的镯子,让你还给他,那边屋子塌了,急着用钱......”
沈聪先是面露迷茫,见邱艳抿着下巴,极力压抑着什么,倏尔恍然大悟,他确实拿过罗氏的镯子,且心里厌恶,给邱艳,让她拿去当了,谁知,邱艳好似不舍,收在盒子里,装的好好的,盒子是魏氏的,装罗氏的东西他心下不满,可是看邱艳高兴得很,他并未说什么,此刻听邱艳说起,估计中间有什么误会,他道,“你别想多了,咱不欠她什么,她是看你好欺负,否则,我在家的时候她怎么不过来?镯子你喜欢就留着,明日我找她去。”
望着他阴翳的眸子,邱艳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我当初不明白你叫我当了它的意义,今天才明白,你明天还回去吧,抢来的,留着也是晦气。”
沈聪沉着眉,接过邱艳手里的碗,“往后她不敢过来闹了,你别想多了。”沈聪盯着她垂下的目光,觉得还要再说点什么,思忖半晌也没想出一个字来,进了堂屋才道,“明日不下雪的话我送你回青禾村。”
“好。”
至睡觉,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邱艳兴致恹恹,沈聪想说什么,再见着邱艳不欲多说的神色后,识趣的没开口,沈聪担心邱艳睡不着,夜里仍然燃着灯,邱艳背过身,朝着里侧,手搭在被子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一夜无话,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邱艳才睁开了眼,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眶有些湿,两人朝夕相处,他该清楚她心里膈应希望他解释当初情形,他去只字不提,邱艳想,若不是她怀着身孕,沈聪对她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吧。
迷迷糊糊睡不着,到油灯熄灭,外边的天隐隐有白光透来,她才闭上眼,睡了过去,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邱艳穿好衣衫下地,锅里温着的饭菜也凉了,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睡到下午。
盒子里的那只镯子没了,该是沈聪还给罗氏了,明明该轻松自在的,她心里只觉得伤感,给邱老爹做的鞋子剩下最后点,她抓紧时间今日就能弄好,刚拿出针线篮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声音细碎,明显不只一人的,她检查过了,沈聪走的时候落了锁,外边的人进不来,因此,并没放在心上。
刚缝第一针,外边传来一声低哑的男声,拉回了邱艳的思绪,声音是陌生的,她蹙起了眉头,侧着耳朵,屏息听外边的动静。
“门锁着,家里是不是没人,我们明日再来,沈聪不给大家活路,我们就鱼死网破,不信他真的铁石心肠不管他媳妇的死活,听说他媳妇还怀着孩子。”其中一人战战兢兢道。
“不行,咱来了,务必要找到能威胁沈聪的人,沈聪为人警惕,咱今日过来势必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不趁热打铁,落到他手上,估计咱连命都没有,奈何兴水村裴家人多势众,咱没有法子,青禾村那边可是个孤老头,咱先去就去青禾村,据闻沈聪对那个死老头极为孝顺,抓住他,不信沈聪不乖乖就范。”另一男子又道。
邱艳敛神,明白过来,是沈聪的仇家找上门了,他们去青禾村,该是找邱老爹的,邱艳心思一凛,听他们在外边商量着如何对付邱老爹,卫洪手底下的人被解散了,邱艳心思转动,猜测他们该是卫洪的人,卫洪如今日子不好过,对沈聪怀恨在心才会上门报复,察觉到那些人商量出结果,准备离开,邱艳故意摔了跟前的凳子弄出声响,邱老爹一个人在家,这些人过去,邱老爹如何应付得过来。
外边的人听到响声,果然停了下来,邱艳身子战战兢兢,快速的回屋锁好门,往身上套了两件衣衫出来,那些人透过门缝已经看到了她,邱艳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里边有人,沈聪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出门把自己媳妇锁在院子里,砸门,抓住她......”几人精神一震,脚踢得门震天响,邱艳故作惊慌失措的尖叫了声,转而捂着被子,朝小屋子走,箱子里的暗道她走过一次,毫不迟疑的走了下去,暗道通向沈家老宅屋后,她心下紧张,走了几步只觉得心突突跳得厉害,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她以为是自己紧张的缘故,手抚着肚子,咬牙继续往前。
老宅屋顶塌了,该是找了人修缮,闹哄哄的,她见识过人情冷暖,不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