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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汉微愣,唏嘘轻叹了一声,随即摇头,说道:“你师父修那空空无有的禅定,怎会顾念故友?唉,唉,顾念故友是心有执着、是牵绊、是业障呐。”
林岚又是一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哈哈哈!~”秋老汉忽然嘲讽似的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师父四十多年了,还在自我欺骗!……”
自己被无礼对待,林岚不放在心上,但听秋老汉这般议论虚影神僧,心头不由微怒,说道:“家师……”
“走吧,走吧,小子,你什么也不懂,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干活了。唉!~”秋老汉大笑后,神情萧瑟,颇有些意兴阑珊,语气中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似的,长叹一声,又继续低头干起活,“你既然是虚影那老不死的叫来的,就去院子里等着吧,唉,四十多年啦……”
秋老汉似乎是在虚叹光阴。
林岚此时心头愠怒之气已消,暗暗自责:“林岚啊林岚,你怎么就生气了呢?唉,还是功夫不够啊!若是师父在此,便是自己当面被骂,他老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林岚知这秋前辈性格怪异,也不多手帮他干活了,拱手躬身行了礼后,退出了菜地,那马儿立马凑了过去。
过了近一个时辰,林岚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见秋老汉依旧在地里忙着,心想:“我何不帮前辈烧菜做饭?”便出言问询。
哪知那秋前辈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不用,别人做的不和我胃口!”
林岚摸了摸鼻子,肚子又叫了两声,暗道:“这前辈脾气真古怪咧!”
练武之人,气血运行远强于常人,因此很容易饥饿,其对食物的需求(尤其是肉食)、消化力也极其惊人。
因此,才有穷文富武一说。
从文,哪怕饿得筋疲力尽、皮包骨头,只有有恒心、有毅力,头悬梁、锥刺股,依旧可以学习,而从武则是根本不行的!
林岚抚了抚肚子,苦笑,心想:“秋前辈难道就不饿吗?”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秋老汉终于打理好了一块菜地,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天,感叹道:“这时候,正午了吧?唉,今天有些晚了。”
林岚站在院子口,见到秋老汉转身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帮拿镰刀,这次秋老汉没有拒绝。
院中有一口大水缸,秋老汉洗手抹脸之后,进了东边的厨房,林岚跟了进去,说道:“秋前辈,有什么需要小子帮忙的吗?”他学乖了,不冒然上去插手,而先问询。
秋老汉盛米洗米,米有两个人的量,说道:“不用。”
于是林岚不插手。
秋老汉洗好米后,将米倒进了灶上西面较小的铁锅里,又加了水。
林岚又积极的说道:“前辈,我帮烧火吧?”
秋老汉又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火候,不用你来!”说着人已经到了灶膛处,点草引柴了。
林岚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前辈,小子什么也不干,这……这……”
秋老汉顿了顿,说道:“你看见那里挂着的风干的野猪肉了吗?你取两块,洗洗,切成肉块吧!”
厨房南边,拉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十数块风干的肉。
林岚欢喜了,应道:“好!”
取了肉,洗了洗,放在砧板上,拿菜刀便切,问道:“前辈,需切多大?”
秋老汉柴火引着了,“拇指大小。”走了出来。
林岚喜道:“好咧,你老稍等!”
风干的肉,易于保存,但是很硬,更不用说风干的野猪肉了!
而且这种硬,还不是纯粹的如砖、石一般的硬,他还具有坚韧性!
因此这种肉极为难切,一般人家要吃,都会提前防水中浸泡,或者蒸一蒸。
林岚切了两刀,便感觉出吃力了,说道:“前辈,这应当提前浸泡的,不然太吃力啦!”
秋老汉背着手,站在他身旁,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么?要你小子说?可是老汉就是喜欢硬着切!老汉也从来都是硬着切的!怎么,你后悔了?不想帮忙了?”
林岚暗暗腹诽:“这前辈爱好真怪啊,喜欢这么浪费力气!”神情颇为郁闷,苦笑道:“没有,没有。”
“嘿嘿!~”秋老汉见他如此,愉悦的笑了几声。
若是常人,这肉还真且不了,索性林岚内力也相当深厚,暗暗提气运劲,继续切了起来。
然而,一块刚切大半,内力的运转便有些不济了,又坚持切了几刀,额上细汗冒出,脸色微微发白了,这时肚子又不争气了,咕噜噜响亮的叫了两声。
“嘿嘿!”秋老汉笑了,语带嘲讽的说道:“虚影这老不死的徒弟,不过如此啊!”说着上前,一把推开了林岚,自己操刀了。
林岚内力消耗与恢复有些不济,脚下发软,心下发慌,站到了一边,听了秋老汉的嘲讽,并没有生气,心头恍然大悟:“原来秋前辈是借此考校我的功力啊!”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功力虽然已经颇具火候,但是远未到登峰造极之境界,暗暗惭愧,见秋老汉左手按肉,右手操刀,一刀一刀切的顺畅、快速,不由暗暗咂舌,忽而灵光一闪,心道:“秋前辈一直这么切风干肉,难道是为了精炼内力?”
想到这点,忽然想到佛经上说,修持佛法,要在时刻下功夫的道理!
“是了,是了,这道理用在练功上也可以啊,切肉是很件普通的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