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呢?父皇低眉敛目的坐着茗茶,只见他挥了挥手,他期盼的以为是叫他过去。可还未等他抬脚,便被侍卫架起来扔了出去。
他是大燕皇子呃,却像是被丢弃一块破抹布般的丢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真是毒辣,不然他那时怎么会感到眼前一阵阵眩晕呢?
十二岁,父皇冷眼看着母后亲自在他的身体里种下蛊毒。然后,将他一个人推向尸骨如山的战场。
他其实挺感激的,因为除了忍受毒发的那点痛而外,他活的比在皇宫轻松多了。
那点苦,墨台瑾,你可知你所说的那点苦,常人就连万分之一都无法忍受吗?
浔漓,也是那时认识的呀!好久了,过去好久了,他的朋友,他此生唯一的朋友。
四年后重回燕京,他战功赫赫,盛名万丈,可是他的太子皇兄却因为纵火烧青楼,而被弹劾拉下马。
他被推上太子之位,大婚之日,他的母后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却是求他不要和哥哥争皇位。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酒里下毒,出逃之时,奶娘为救他被乱箭射死……
他是彻底寒了心,奶娘,在那个冰冷的皇宫将他养大的人;那个宛如他亲娘的人;那个皇宫他唯一的牵挂;也被他们害死了。
可是,他连仇却都无法报,“小皇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别给老奴报仇,别……报仇。”
奶娘临死的时候,在她睁大的眼睛里,他读懂了,这是奶娘的心愿。
他一直想不通,为何父皇母后会对他如此狠心,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就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她救了他,因为身体里有蛊毒,所以其他的毒药,倒是无法发挥作用了,他就这样侥幸活了下来。
奉子成婚,子随母姓,他都不介意,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墨台?他对那些人都没了感情,何况一个姓呢!
藏宝图,柏家后人,呵呵,这凤宁县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可他没有那个野心呢!不然如何被逼如斯。
他以为他就这样了,陪着豪儿有几日算几日,就这样,等着阎王派人来接他,然后,永远的闭上眼。
嗯,其实后事他都安排好了,等他死了,豪儿就回被浔漓接走,如此,他便再也了无牵挂了。
“墨台瑾,我会对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她突然的改变,让他措手不及。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在慢慢变化。第一次,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第一次,对未来有了希望。第一次,他听到了“家”这个美丽却又离他很遥远的词语。
他生性凉薄,可她笑如暖阳,是谁都不会拒绝一张带笑的脸。何况,那些从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最容易迷失在光明里。
她是他的太阳,老天终究是记起这个被它遗忘的人。他觉得,他所受的所有苦难,都算不得什么。因为,他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她。
她每次半开玩笑的说,让他别诱~惑她,她会把持不住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借着洁癖的幌子将她从怀里拽出来,是他墨台瑾怕自己的心……把持不住,而如他所想,真的没把持住。
北妍就是他墨台瑾此生唯一的光,一丝好不容易抓住的光,可是如今,却不得不放手了。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呵呵,墨台瑾,你真是个废物,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伸手捂住眼睛,满手冰凉的泪从指缝流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墨台瑾就这样在椅子上呆坐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屋里黑影一闪。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让卑职前来问您想好了没有。”那人手挎大刀,虽是跪着可神色傲居,哪里有半分恭敬。
“太子妃?”一脚踹向来人的心窝,冷冷的开口,“哪个告诉你,她是太子妃。”
“让司徒碧来和本宫说话,一条狗也配在本宫面前乱吠?”
冰冷似刀满含杀气的眼神射过去,跪在地上的人,瞬间抖如筛糠。这个战场上的杀神,他到底是低估了。
司徒碧再次到来,在北妍的意料之中,可是……
初阳刺眼,明明是夏季,北妍却感觉浑身发冷。怎么回事,不过才一夜,怎么全都变了。
“本宫乃大燕太子,怎可娶一乡村野姑为妻,一纸休书,北妍,你可有异议?”墨台瑾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瞳仁深邃,让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只见他随手一扬,休书便掉在她的面前。休书,那两个苍劲有力君隽非凡的大字,无一不昭示着出自他手。
北妍的脸慢慢变白,最后变成煞白,她颤抖着嘴唇,大颗大颗的眼泪在那双清丽的眼里流下,身体也软软的滑落了下去。
“墨台瑾,我求你,我不做你的妻了,只要让我陪着你,陪着孩子。北妍不能没有墨台瑾,不能。”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苍白的背景,虚弱的,让人觉得一把就可以撕碎。
北妍终于懂了,爱上一个人真的太苦,太苦。她现在才知道,爱至深,就算卑微到尘埃里,也心甘情愿,她以前的嗤之以鼻,如今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没爱过。
墨台瑾竭力保持平静的神色,可心却狠狠的揪在一起。他好想将她拥在怀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