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胳膊僧人带着得色,眼睛朝四面扫了扫,见一干人都不敢看他,心中非常惬意。当和尚就是好,比从前风光多了。
他见眼前似乎还有几个人晃来晃去的碍眼,顿时满脸戾气地喊道:“都给僧爷我滚蛋,别挡了老子的路。”
几个原本去给姑娘们办事的小厮,一脸惶恐,拔腿就跑。
僧人很满意自己所看见的,不过他很快就不太满意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抱头鼠窜,还剩下一名少年。不,是一名穿着男装的小姑娘。这名穿男装的小姑娘,正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目光透着深深的寒意,仿佛黄泉地府的催命使者。
这眼神让僧人感到恼怒异常,不知为何却是有一些心慌。
哪里来的臭丫头,找死吗,敢惹僧大爷?
卫小歌盯着眼前的这名跋扈的僧人,感觉到无比的违和。别说割肉喂鹰,舍身饲虎这等高级的境界,便是基本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也与他们没关系。
说好的慈悲为怀呢?
拍了拍白泽的背,小声道:“你先在外头等等,别进去了。”
说罢,她便一步一步走到僧人的面前,冷森森地说道:“抢来的孩子在哪里?”
“臭丫......”
花胳膊僧人话音没落,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脖子上传来透骨凉意。
鲜血从大动脉急涌而出,如一道妖艳的喷泉,在空中爆出一片红通通的烟花。
这也许是他生命中最灿烂的一瞬,充满激情,却来得如此突然。
血溅到脸上,带着些温热和腥臭。卫小歌一脸嫌恶,实在是很厌恶死人的鲜血。这是她二次投胎后,杀的第一个人,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并且将来也不可能知道。
死亡就是这个意思了,被抹去,被世人遗忘。
没有看已经倒下的僧人,她继续朝前挺进。
既来了,就要一直向前。
数名僧人举着刀包抄过来,或许是力气全部都洒在青楼女子的肚皮上,脚步虚浮,连稻花村的村民们都不如。
穿插其中,使用“纵云梯”的心法,脚下随机应变,卫小歌趋步上前。侧身,胳膊肘以巧力撞其手腕,使得对方手里的刀跌落地上。
另外一只手中的锋利匕首,已经抹到恶僧们的喉咙。
匕首的一撇一捺并无格式章法,冷光流动,只问生死。
----抢来的孩子在哪里?
这句话已经成了一道来自阎王殿的催命符。催的性命,是每一名与她狭路相逢的假和尚。
红色的烟花很灿烂,血花四溅。
人间少了污秽,地狱添了新鬼。
彪悍的杀人方式,带来的震撼极其惊人。
直接攻击要害,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战力。不浪费丝毫力气,这是她很熟悉的战斗方式。
死的人都非常干脆利落,横平竖直。逃走的人却没多少姿态,一派潦草,如小孩子写坏的习字帖。
能跑的僧人,全部都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
卫小歌四下看了看到处躺着的尸体,抬手抹去被溅到脸上的血,长叹了口气。
杀人,是最后不得不走的一条路。
并且没有回头路,从此以后说不定就得亡命天涯。
然而,她必须多宰几个,才能彻底震慑这帮人。
卫小歌一路杀到后院第四进,一路上横七竖八,全是露出一条胳膊的死人。这些和尚有的光着左边胳膊,有的光着右边,或多或少都有刺青。
一直到了最后这一进,她终于闻到孩子的味道了。
三岁以下的孩子,大多数并不懂得自己拉撒,因此多少会有些说不得的怪味。不用白泽出马,她自己都能闻得到。
有小孩就好。卫小歌稍微放心了少许,长富极有可能还在。
她又走了几道门,最后在某个房间的听到地下传来些声响。
原来是藏在地底下。
摸索探究了没多久,在一张棕漆方桌子底下,发现一道可以活动的石板,她轻轻揭开石板,便瞧见带着铁环的木头暗门。
耳边全是小孩的哭闹声,卫小歌紧握匕首,小心翼翼顺着台阶走下。
下面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人前来,没有人上前阻拦。
昏暗的地下密室臭不可闻,墙壁上只挂了着两盏油灯,视线并不算太好。一个颧骨高耸孤寡脸的瘸腿老婆子,一边骂些污言秽语,一边竟然拿着扫帚抽打着孩子。
七八个小孩子们被打得哇哇大哭。
卫小歌紧锁双眉。
老婆子这是对孩子有多大的仇恨,难道她的腿是孩子们给咬瘸的不成。
该死!
她走上前,一脚朝着老婆子的心口踢去,将她踹翻在地。这次并未切断对方的脖子,直接用匕首尾端,一个反手猛力击在老婆子的太阳穴。
血喷得太多会吓到幼儿,因此她用了两招杀人。
长富肯定吓坏了,卫小歌高声叫道:“长富,长富,你要是在这里,答应一声......”
然而她叫了三遍,却听不到长富答应。
孩子都非常的脏,浑身臭味,完全分不出谁是谁。她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的找过去,却并未发现长富。
心中顿时失望之极。
或许是因为她打死了老婆子,即使她一身的血腥,有两三个孩子并不惧怕。扯着她的衣角,抽抽搭搭地哭。
真是太惨不忍睹了!
卫小歌深深叹了一口气。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怎么都于心不忍,只好将孩子一个个送到地窖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