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比我年长,那我叫你苏姐姐吧?”
她微微点头,唇角象征性扬了扬,“不必,叫名字就好。”
顾安安今天的妆容是大地色系,眼窝很深,五官格外立体和成熟,不似她往日的风格,她笑着走到了床头边上,“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
沫冉下意识攥住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视线朝景岩那儿看。他低着头,耳若未闻,精力集中在字里行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
“我想请你做我的伴娘。”安安热络地拉住了沫冉的手,阳光灿烂的笑容耀眼而明媚。
沫冉张了张嘴,嗓音哑了下去,哼唧了两下,没说出声。
她下意识盯着景岩,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顾安安眼神微落,似乎没有注意到沫冉的视线,她将刘海拨到耳边,细长的碎钻垂在脖颈间,“我和景岩商量过了,伴娘的人选,非你不可。”
沫冉沉默着不说话。
忽然听见书页合上的声音,他的手指摘过白色书签夹在中间,封面干净清爽。他将书放在膝盖上,手工西裤修身而优雅,单手握住书本,抬眸看向她,“她不愿意就算了。”
话音刚落,顾安安的视线陡然看向她,看得她一阵心慌。
“不是…我只是……”沫冉磕巴了一下,脑海里使劲在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她不明白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这一切都是他所期望的?
“那就好。”景岩站起身,书本轻握在手掌心,微微一笑,“还以为你会继续拒绝。”
“谢谢你,沫冉。”顾安安同时直起了身子,双手牢牢抓住景岩拿书的手臂抱在怀里,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一直在想,该请谁来做我的伴娘,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只要你不怕,我再毁一次你的婚礼。
沫冉牵强地扬了扬唇角,却依旧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一眼。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扑通扑通地响,顾安安欢欣雀跃的话语自动转化为一阵盲音。
沫冉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竟然,真的让顾安安邀请了她去做伴娘。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的糟糕,上午如同小女生般的灼灼不安变得万分低落。
如果不是因为景岩…她大概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来搪塞自己。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唐绍在门外对着景岩示意,他从安安怀里抽出手臂,再利落地插进口袋,“我有事,一会先送你回去。”
“好。”安安眉眼含笑,提过手包,乖巧地目送他离开。
等他出门,乖张的眼眸染上几分傲慢,她拉开凳子,侧坐在旁,并没有即可离开的打算。
她看向沫冉,从提包里拿出了一个高档包装的礼盒,放在了床头柜上。
礼盒上缎带扎成美观的花样,棕色闪粉的中央印制着名贵珠宝的logo,想来也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行头,缎带下还带着一个信封。
“苏小姐,这是谢礼。”
沫冉拿过礼盒,从礼盒上方缎带下抽出信封,信封里是一张支票和一张前往纽约的机票。她拿着机票,扬了扬,似笑非笑,“什么意思?”
“苏沫冉。”顾安安清浅一笑,侧着脸,眼眸闪着精光,“何必装不懂。”
沫冉凝视着顾安安。
不再努力伪装另一个人的顾安安,渐渐开始有了另外一股自己的青春味道。顾安安才二十四岁,干净利落的酒红色短发,简约大方的服饰,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又很清爽。
让沫冉忍不住回忆起在校园的青葱时光,和景岩牵手漫步操场……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沫冉有些疲倦地把机票放回信封,退了回去,“我不会离开。”
顾安安摁住她推过信封的手,再次将信封打开,拿出机票,“这不是给你的,是我给伯母的,我联系好了美国最优秀的医生,相信伯母治愈的希望会大大提高。”
沫冉怔住了,她对顾安安的来意更加有些猜不透了。
眼见她没说话,顾安安将信封拢在沫冉的手心,轻扫过床头景岩放下的那本书,伸手拿在自己怀里,摸了摸封面,“我不在乎他喜欢过谁,也不在乎你们到底谁陪他睡过。只要最后女主人是我,他喜欢的我就能包容,他对你好,我就对你千倍百倍的好。”
沫冉听见心跳声在耳边扑通扑通地动,整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两个人安静的呼吸声。
“但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顾安安翻动书页,轻轻摩挲着景岩方才碰过的书签,“既然我能忍,你觉得伯母能允许吗?”
“顾小姐。”沫冉指尖微微一颤,渐渐攥紧,“你可以离开了。”
“当然,我会的。”顾安安拿出书签,一个用力将它揉作一团,合上书本,站起身,“对了,提醒一下你要小心,段筱的手段可比你狠多了,至少她怀过孕,而你……”
沫冉不可置信地仰起头。
段筱怀过孕?
是景岩的吗?
“今天,我先走了。”顾安安将书本放回自己的提包里,笑了笑,“明天,我还会来。”
只要你还在
……
房间很安静。
风吹过窗户,都能听得很清晰。
那句话,始终在沫冉的耳边徘徊。
至少她怀过孕。
沫冉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