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川一提到周宪章,冯国璋脸色不由阴沉下来,沉默了半晌才语气沉重地低声说道。 > 冯国璋深深叹口气,喝了一口清茶,取过桌子上秦川书写战壕构筑要领剩下的那叠宣纸,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一支震旦集团出产的金星牌金笔。
冯国璋手中的这支金星牌金笔,是秦川专门嘱咐潘斯炽定做的一千支特制钢笔,笔身镀金,上面精工雕刻有盐团的徽饰,还刻着号码,笔尖也是铱金的,不仅书写流利,仅是外观上就尊贵华美,堪称精品。这批金笔,秦川只发给盐团连以上军官使用,能送给冯国璋,显然秦川别有心思。不仅是冯国璋,李纯、于光炘、李国华、周宪章、辛得林也都有一支。
冯国璋拔下笔帽,伏在八仙桌上,用手中的金笔在宣纸上又写又画地开始给秦川讲述起成欢战事。
叶志超和聂士成第一次带到牙山的清军只有两千五百来人,眼看着日军在汉城的兵力逐渐增多,已经远远超过清军的兵力,这还不算如今在釜山登陆的部队。
叶志超和聂士成二人深感兵力不足,形势严峻,不得已只好一再电催李鸿章加派援兵。
及至江自康率两营兵至,总兵力始达三千八百八十人。
叶志超、聂士成二人正等着后续高继善引兵再至,不想先是接到李鸿章来电,告叶志超“中日朝鲜合议决裂,速备战守。”随后又接到“高升被倭击沉,边衅已开,顶备战事”的电报。又得知如今汉城南下的日军部队已经到达振威一带,逼近牙山。
两人感到事态严重,一旦开战,牙山清军势必以寡敌众。聂士成更认为“海道已梗,援军断难飞渡,牙山乃绝地不可守。公州背山面江,天生形胜,可以为后援”。建议叶志超率古北口练军移防公州,聂士成本人率其它部队移防成欢迎敌。
其实,叶志超和聂士成二人自接到高升号被日舰击沉的消息后,就已取得共识,认为驻守牙山已失去意义,此时全军应该迅速北上,得到陆上支援方可于日军决战。> 李鸿章坚持维持牙山驻军,目的就是待北路集结重兵后,南下汉城,造成和驻牙山清军对汉城南北夹击之势。此外,牙山驻军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阻断自釜山登陆的日军部队和汉城日军汇合。
得不到李鸿章的指示,叶志超又不敢擅自更改李鸿章的作战计划,聂士成也知道叶志超的难处,只好退而求其次,才提出这个建议。
聂士成的这个建议,虽然说是放弃牙山,可也没敢走远,成欢和牙山只相距五十公里,即便北路大军如期逼近汉城,这里一样可以造成对汉城日军的夹击之势。而叶志超移防公州,却可控制住清军向北的退路。应该说,聂士成的这个建议,还是抱着一旦形势不利,全军就可顺利北撤的心思。
叶志超当然明白聂士成的意思,正和他想到一处,哪能不同意。
于是,聂士成和江自康率两军的四个多营,赶赴成欢准备迎击来犯日军。谁知聂士成走后,叶志超又改变主义,留聂士成部记名总兵谭清远率仁字副一营留驻牙山,他自己带一营护送辎重赶赴公州,在半路上又在天安暂屯。
对于叶志超和聂士成撤离牙山,秦川是赞成的。
以秦川看来,他们不足四千人的兵力,能在一无后方,二没有坚固工事的朝鲜南部坚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留在牙山甚至汉江以南,绝无生路。这也说明,李鸿章一直还是认为他的北洋精锐,在战斗力上不仅不输于日军,甚至还要强于日军。
有这样的心思,这倒也怪不得李鸿章,不要说清军和日军在朝鲜的几次冲突中都占了上风,在这个时候,甚至是欧美列强,都一致认为清军陆军战力绝不输于日军。
只是,秦川对于叶志超把本就不足的兵力又分做三处,却是大惑不解。仔细想想,秦川估计还是叶志超不愿担上违背军令的罪名,在牙山留下一营,以示他并没有完全放弃牙山。
秦川认为,当时情况下,叶志超和聂士成就应该果断撤军北反,且战且走,绕路而归,这才是上策。虽然叶志超和聂士成如此布置,也是一个以“走”字为核心的部署,可秦川觉得,这二人在战、走之间忧犹寡断,以至战不能全力一击,退又拖泥带水,十分失算。
只不过,秦川心里想的这些,当着冯国璋的面,却不好说出口。秦川知道,聂士成非常看重冯国璋,而冯国璋也对聂士成十分感怀。
冯国璋不知秦川心中所想,很有些不甘地继续向秦川解说着成欢战事。
在日军开始对成欢发起进攻前,聂士成指挥部队连日构筑工事,三天时间构筑围堡壁垒六座,其中在成欢以东的月峰山上构筑四座,在成欢以西牛歇里山上和汉城南来道路西面各构筑一座。
江自康率一个营驻守牛歇里山,哨长尹得胜率炮队驻扎牛歇里山顶,营官许兆贵率一营防守月峰山。
不久后,聂士成派出的侦查人员探明,日军要在第二天凌晨分两路对成欢展开攻击,于是聂士成准备设伏先击其一路。
按照聂士成的部署,哨官徐照德率一哨伏于山侧,帮带冯义和率三百马队藏于安成河旁的树林中,帮带聂鹏程带四哨埋伏在安成渡西侧,营官魏家训带一营居中策应,于光炘、周宪章、李国华、辛得林等人率数十人埋伏在安成渡南岸佳龙里的民房里,以防日军抢占民房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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