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惊慌地来报了宫妙音:“大少爷被刑部关押了起来,说是他草菅人命。”
果然是真的!
宫妙音跌坐在床榻上,脸上漫过一丝疑云:“那父亲呢?还有大伯父呢?”
弟弟再不能为宫家延续香火,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哥,这就是宫妙音不得不承认他身份的原因。只要娘家还在,她在婆家就能抬得起头,万一娘家覆灭,那么……她不敢去想,所以当下将希望投注在父亲身上,她抓住小玉的手,道:“大哥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父亲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可是大少爷打死了人,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老爷本来是要与他脱离父子关系的,可是还没有拓印,官府就来抓人了!”
“什么……”宫妙音大惊,知道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她长叹一声:“大哥当真糊涂!”
小玉见她神色虽说憔悴,却没有几分真正伤心,毕竟宫柏希与她不是一母同胞,宫妙音并不会真的心痛。小玉十分犹豫,不知是否该把打听到的,全都告诉宫妙音。
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引起宫妙音的注意:“还有什么,一次说个明白吧!”反正今日已经是如此,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小玉想,早晚她也会知道,与其后面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让她责怪自己秘而不报延误营救时机,不如坦诚相告,看她如何打算。于是她吞了吞口水!:“奴婢说了,小姐可千万要撑住。老爷……老爷要休了夫人……”
“你说什么?”宫妙音瞪圆了眼:“简直是无稽之谈!父亲母亲是结发夫妻,他怎么可能……”
蓦然间她想到,如果父亲先一步得知大哥闯祸,他首要的,必然是保住家族利益。将管教无方的罪名挂到母亲身上,休了母亲,与大哥断绝父子关系,这样就可以最小程度地减少对整个家族的损害。就算父亲不这么做,族中其他长辈也会这样。只是父亲这一番举动,到底还是让母亲寒心了吧。
小玉见她神色未明,一时分不清她是悲是怒,她瑟瑟地道:“小姐也别太担心,也许老爷是为了留住夫人,所以才把她赶出去……”
“对,你说的对,我不能乱,我不能慌!”她词不达意地赘述起来:“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我一定要冷静,我要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小玉,你把探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小玉是宫妙音的陪嫁,哪里能够那么快地搜集到第一手资料,这些,全部都是林芳语事先让人准备好的,她很想知道,当自己的至亲身陷囹圄,宫妙音还有没有心情,去讨好自己的丈夫!
同一时间,宫夫人在屋子里喋喋不休:“还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儿女亲家,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算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人家哪里会教出好的女儿来,成儿,我看,你以后要离那个宫妙音,远一点!”
宁大老爷不赞成:“什么那个这个,她现在是你的儿媳妇!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巴望自己的儿子好,还要在中间捣乱吗?”
宁夫人还为了那女子的事情耿耿于怀:“那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看上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当真哪壶不开提哪壶!宁大老爷也怒了,如果不是那个女子今日大闹一场,他早就不记得生命里还有这样一个过客,哪怕是他强迫的过客。而今再见,人家依旧冰肌玉骨,仪容优美,比人老珠黄的宁夫人强了无数倍,他哼哼道:“还不是你,若是当初收了她,何至于有今天的事?”
两个人就此事吵嚷起来,宁仲成本来是想过来散心,谁知遇到父母吵架,他烦透了,“蹭”地站起来,恰逢下人来报:“老爷,夫人,少爷,宫家那边好像出事了。”
“何事?”宁大老爷烦躁地问道。
下人将事情说了,大致就是宫家大少爷打死了永晟侯府的几个脱了奴籍的下人,被打入刑部天牢,皇上震怒,下令将宫老爷革职查办,宫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所谓脱了奴籍的下人,就是平民百姓。一般人家可以买卖的下人还好些,用银子赔付就是了。而平民,是有独立人格和尊严的人,绝不能白白送死。
“晦气!”宁夫人嚷嚷了一声:“刚嫁过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跟着遭殃!真是个扫把星!”
宁大老爷虽然没有她那么尖酸,也没有否认她的意思,相反的,他也觉得这个儿媳妇,不该娶。
“大少奶奶过来了!”婢女小声地提示道。
宁夫人不悦地说了一声:“她来做什么?”转眼就明白是来求救的,便叫人关门,宁仲成正欲站起,被宁夫人一把摁下去:“成儿,你这是做什么?遇上这样的事,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还要往上撞!”
宁仲成很无奈:“母亲,她毕竟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宫家是我的岳家,我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我不管,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我儿子的前程!”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放儿子出去,这一次,总与她唱反调的宁大老爷牢牢地站在了她的一边:“成儿,听你母亲的没错,眼下不是强出头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今天的婚礼就出了丑,二房三房还在嘲笑着,如果再闹出大的动静,那就彻底与爵位无缘了!
宫妙音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她眼巴巴望着,最后等来的是一个婢女,对她冷漠地说道:“抱歉,大少奶奶,大少爷恐怕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