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扬启惊奇的发现公主正在闲悠的陪着一个雯灵散步。他顶着商袅带着一丝敌意的眼神,欲走上前去,却被对方拦开了。
商袅便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时,那个陪在她身边拥有精美佩刀的男护卫。这几天恬不知耻跟随公主的扬启,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当然,他并不相信能长时间出现在公主身边,还拥有佩刀的商袅是公主的普通护卫之一。尽管他的官职的确如此。
有公主妤这样的储君率先垂范,岭国王宫的有序井然俨然是教课书般的存在,商袅不可能无缘无故比普通护卫拥有更好的配置。哪怕是陪伴在公主身边的时间,也大大超过其他护卫,必然有没对外明说的原因。或是血统异常高贵,或是商袅做过有益却不愿声张的事。可他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难道他是岭国少数不赞成小公主远嫁的雯灵之一?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他常在长公主身边,不时说上一两句,我再努力也见效也不高。
“你现在不能打扰公主。”商袅的话让扬启不得不暂时拔走了愁云。
“公主她……不是正在休息吗?”扬启一脸不解的挺胸对上商袅——他不相信能陪伴在长公主身边的雯灵会故作刁难,也不认为对方有做得出来睁着眼说瞎话的事。雯灵中也许有类人的存在,但不足一年的雯灵王国生活,让扬启切身体会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品德再恶劣的物种,被雯灵包围着也会慢慢转变品德吧?更何况,商袅本身就是雯灵。
“你没发现公主在陪的岭雯灵已生华发吗?”强压住了甩白眼的冲动,商袅拉着扬启停下了脚步。
顺着商袅指示的方向看去,扬启果然在公主身边的雯灵头上找到了银白。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容貌经受了长久岁月的考验,雯灵的法肢一旦停止生长,衰老症状会来得又猛又迅速。被拔除法肢的老泽王如此,被公主搀扶着,正渐行渐远的岭地雯灵更是如此。他一头的棕头之中,有不少已然被岁月披上了银白的光华。从他行走的姿态来看,背部已然挺不直了。他走得很慢,公主也走得很慢。这幅在人类眼里略显温馨的画面,对雯灵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法肢停立生长的雯灵,在世时间不会太长了。
“公主可不是在闲庭漫步。”商袅语带悲伤的说:“她身边的雯灵为岭国耕种了一千六百多年。家虽在王宫不远处,却从未踏足王宫一步。按岭地的传统,每个即将寿终的雯灵都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他的要求是,陪国王或是公主休息一小时。”
连一介农夫都知道国王和公主没有休息时间,用最后的遗愿表达对这份守护的感激之情。这种事,的确只有雯灵才能做出来!可老者能否明白,看似休闲的公主并没有得到真正意义的休息?只要她没有摆脱国家的重担,如何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只怕是洗澡吃饭时也在思考,以免让所有岭雯灵因为自己的错误定议受到牵连吧。
雯灵王者真不是人干的活!就算用整个世界作为奖励,也慰籍不了这份责任带来的痛楚。
因错误的解读,扬启双脸微红。因几天来对公主的“幽魂不散”,他更生愧意。即羞且愧的情绪之下,连眼前的商袅都让他感觉找不到敌意了。
“我……我先退下。”
就算公主没办法得到真正的休息,只要我不在视野中乱晃,她好歹能少想一件烦心事吧?
扬启转身离开,才迈出了一步便被商袅拉住了。
有些不解的与商袅对视,他看到这个粗眉棕瞳的俊朗少年仿佛尽了很大的努力,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明天下午是每周的聆听时间。公主在会客殿聆听所有生灵的诉求。你有什么事,到会客殿去找公主吧。”
直到商袅提起,扬启才想起关于岭国“聆听时刻”的相关记载。尽管进入岭国前扬启曾花了不少时间恶补这个国家的历史。可“聆听时刻”是雯灵史第一部才有的内容,诞生于三千多年前。整个雯族史对于“聆听时刻”只有简单的描述——王者会在所有官员的陪伴下,聆听所有臣民的诉求,并通过竭力让诉求得到合理的实现。
除了如此简短的描述,雯族史上再也没有找到记载。或许是因为所有的雯灵王都有“聆听时刻”,又或许雯灵臣民根本没在聆听会上给王者出太大的难题,又或是产生过对历史有重大影响的事件,总之,“聆听时刻”记录极少。头脑中充塞着大量岭国信息,杂乱而又无绪的情况下,扬启想都没敢想借用“聆听时刻”提及婚约。
要知道,聆听的是所有臣民的诉求。扬启不是岭国雯灵,算不上是岭国王者的臣民。他国臣民的诉求公主也会以储君之姿受理吗?国家观念颇重的扬启可不认为国王有义务为他国生灵尽责。但商袅即然这么说了,说明公主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诉求。能当着所有官员的面,高举规则和兑现许诺的旗号请求岭地履行婚约,还真是个非常不错的办法。有无数岭雯灵在场,就算是婨王也不能直接做出违例之事吧?又何况是本就不赞成关押泽雯灵的公主受理?
只要有主持公道的平台,婨王的承诺便难以成为空谈。比起跟随在公主几天都说不上话的现状,去聆听会发表诉求显然是最快速的办法。可是,商袅为什么要帮我?
对商袅表露了言语上的谢意之后,扬启把问题带回了望悬堡。当他对易慧提出这个疑问,并假设聆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