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心里默默嗤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为自己辩白呢,不过如此。
“大郎媳妇说的句句在理,只是,王福海家的想不开,到底也是因为大郎媳妇给了她没脸。”田氏颇有些为难的和老太君说道。
春青笑道:“二婶的意思是,我不给她赏钱,所以她就抹脖子?”说完幽幽的望着田氏,顿了一下,然后一脸匪夷所思的说道:“难道府里的下人都跟王福海家的似得,拿不到赏钱就自杀?”
说罢,春青一脸劫后余生似得庆幸,拍着胸口说道:“还好我准备的赏钱多,要不然,这得死多少人啊。”顿了顿,又道:“我就说嘛,我又不管家,又不会少发她月例银子或者是打骂了她,她怎么就这么恨我,原来是因为赏钱。”
田氏眼皮抖了抖。
什么叫你又不管家,你这是在跟我要中馈大权呢?
还有,难道管家就要克扣月例银子,就要打骂下人吗?
虽然春青说的的确是真的,可是,也不能这么说啊!
田氏被春青的话气的心肝一颤一颤,还没喘匀气,就听得春青又道。
“二婶,那你得多给我点钱,我娘家不比镇国公府有钱,我打赏不起啊。”春青理直气壮的朝田氏要钱。“不然,这得出多少人命。”说罢,还一副镇国公府果然财大气粗,你们真有钱的目光望着田氏。
苏氏心里那个乐呀,简直想要拍手给春青鼓掌了。
大郎媳妇这话说的,啧啧,真是绝了!
这镇国公府的下人,一多半可都是田氏调教出来的。
尤其是这王福海家的,还是田氏的陪房,田嬷嬷的娘家侄女儿呢。
因为几个赏钱,就记恨上了主人,还要给人家树根底下埋麝香,害人家断子绝孙,这么缺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了,结果被人家发现了,就来了个抹脖子上吊自杀。
啧啧,田氏,这还真是你调教出来的好人呢!
苏氏幽幽的望着田氏那张被气的面部肌肉抽搐的脸,使劲儿掐住自己的大腿,才没有笑出声来。
宋静若怎么也没想到,春青竟然这么面不改色地承认她娘家穷,还理直气壮的跟母亲伸手要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春青已经说完了的时候,她给了田氏最后的致命一击。
春青一脸诚恳的望着田氏,一双大眼睛澄澈灵动,心平气和又不急不缓的幽幽说道:“二婶,总之说来,这件事错的是您,我都没听说过,谁家的下人拿不到赏钱就要自杀的。”说完,春青思忖一下,很肯定的说道:“就是您对下人也太惯纵了些,她们才敢如此欺主的。这样长期下去,镇国公府还不得被她们给拖垮了呀,再多的银子也经不住这么打赏。”
苏氏觉得自己真的再也绷不住了,好想笑,怎么办!她就使劲儿掐住自己的大腿,觉得大腿上的肉都要被掐下来了,可还是想笑。
好久都没有这么过瘾了。
春青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爱呢!
回去一定好好寻几匹好看的料子给春青送过去,让她做几身好看的衣裳穿着,天天在田氏跟前晃。
我的错?
你说是我的错?
田氏难以置信的看着春青,脸都快变成刚煮熟的猪肝了,而且还是酱猪肝,胸口一口浊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憋得心疼。
不过,这还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将田氏完败的是老太君对此事的总结。
“大郎媳妇说的没错。”老太君对春青的表现极为满意。
春青不仅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是条理清晰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还能沉着冷静的直指问题的关键,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实属不易。
想到这里,老太君不禁看了静若一眼,心里叹息一声,静若能有春青一半也就够了。
可是静若今儿晚上的表现,哎!怎么说呢,整个一搅屎棍子!
“实在是你素日里对她们太过宽容了,纵的她们越发无度,才给了她这胆子,这样胡作非为。”目光又落到田氏身上,老太君说道。
田氏顿时石化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一张观音菩萨般悲天悯人的脸,声音却憋得沙哑起来,“是。”
春青的话,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无从辩白啊。
看着田氏眼底燃烧起来的一种叫做盛怒的火苗和她手关节处因为握拳过紧而格外分明的白骨,春青真担心表里不一的田氏,会不会突然就炸了,气炸了。
当田氏发出那一声沙哑的“是”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婆子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她简直不敢想象,二夫人再严厉些会是什么样子,还给不给人活头了。
“祖母,怎么是母亲的错呢,王福海家的分明是因为大嫂才寻短见的呀。”宋静若不服气的说道,“怎么能怪母亲呢。”
“那二妹妹说应该怪谁?”春青立刻问道。
宋静若张了张嘴吧,当然是怪你,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就在刚才她还给春青求情呢,此时怎么能说怪春青呢。宋静若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奇怪的死循环里,出不来了。
原本想要用王福海家的死来狠狠地摆春青一道,让她从此被老太君厌恶,田氏却没想到,说来说去,竟然被春青这死丫头片子给带到沟里去了,现在整个一个死局。
王福海家的算是白死了。
这么多年来,田氏头一次有这么大的挫败感,顿生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却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来,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