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须眉。”司徒雪天一边品茶一边悠悠说道。
“为什么?”林宇凰问。
林宇凰问完,也发现须眉不会凌空御剑,所以不是他,而且现在他死了,就更不可能是凶手。
司徒雪天道:“会凌空御剑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用到得心应手的就那么几个,重莲、四大护法、长老们、后池、姬康、百里秀、艳酒、步疏、鬼母……”
林宇凰打断他:“鬼母不会是凶手。”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
“判断案情不能全靠直觉,得有根据。”
“她……”林宇凰心里想,但没说出来,是我老母。
司徒雪天问:“她什么?”
林宇凰灵机一动:“就像步疏也会凌空御剑,但也不可能是凶手吧?”
司徒雪天点点头:“那倒是。”
“哼。这条线索不能判断出什么。还是从那一条曲线下手。我总觉得白琼隐,何等聪明之人,应该会在死前留下什么的,而且他是大夫,应该知道自己伤势致命根本写不完那么多笔画,应该也不是要写凶手名字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宇凰按往日的贫嘴习惯顺口胡乱接话,却没想到一下子开了窍:“我知道了!”
司徒雪天见他满屋子找东西:“你找什么?”
“笔和纸。”
司徒雪天把他领到后面的小书斋,桌案上有现成的笔和纸:“你要作诗?灵感迸发?”
只见林宇凰提起毛笔蘸满墨汁,在一张大白纸上画了一道曲线,画完,将笔扔到一边,拿起那张纸,给司徒雪天看:“看!这是什么!”
司徒雪天困惑至极,摇摇头道:“你又考我脑筋急转弯,不来不来。”
“不是,你看这个像什么?”
司徒雪天道:“像古体的‘水’字其中的一笔,只能是一个笔画,不能代表什么。”
林宇凰道:“你就是太有文化,害得。我告诉你,这个字念‘虫’。像虫子!对不对!”
司徒雪天额头渗出冷汗,心想,这家伙到底小学毕没毕业,难道说是语死早?只好敷衍着点点头,对林宇凰道:“虫子,虫子,是像一条虫子。虫……重……”
重莲!
司徒雪天恍然大悟,脸上霎然变色。
怪不得白琼隐要留在房间里一本《湿生录》,湿生录里说的都是虫子,重字。
是重莲。
真的是重莲。
如果没有人打开那本湿生录,也就不知道书里说的是什么,就算有人读懂了那本湿生录,也不一定猜得出白琼隐真正的用意,线索留得这么隐晦,仿佛就是为了不让凶手发现,可是这个线索也留得太隐晦了,如果不是林宇凰聪明绝顶,什么人能猜得到呢?白琼隐聪明,林宇凰更聪明。而重莲是如何猜到的呢?大概自己的姓氏和虫子的虫同音,作为武霸天下冠世美人的他一直很介意吧。
步疏一直在司徒雪天的门外偷听,这一刻,她仿佛从一场梦魇中惊醒——
想起,重莲曾经直截了当地测试过她:“湿生录里面都说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说:“虫子。全是湿寒隐蔽中生出来的虫子。蝎子、蜘蛛、蟑螂、僵蚕等等。”
想到这些动物,大概每个人都会不寒而栗,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考虑虫子这个词的发音,甚至恨不得不曾听到过这些东西。所以注意力会被完美地转移。重莲发现步疏说起这些时,也是冷汗涔涔的,他总算放心了。不过为了更好地转移注意力,掩盖事实的真相,他又下了一手混淆视听的棋,中毒。让步疏以为重莲在意那本湿生录是因为他中了剧毒,只有那里面的药方可以解。事实上他根本不会死,毒是他自己下的,不是什么行川仙人的面膜里有毒。
重莲为什么要杀须眉?
这步疏也知道原因。因为重莲在鬼母观里昏迷是装的,其实他一直醒着,鬼母叫步疏去找须眉,他都听到了,所以须眉对步疏做过什么,他也知道。因为杀殷行川和白琼隐的嫌疑犯中,步疏的嫌疑最大,他就把须眉杀了,顺水推舟,造成步疏杀须眉灭口的假象,让花遗剑他们怀疑步疏,转移注意力,再从这个空隙当中,想办法弄到湿生录,销毁湿生录,以及一切知道湿生录里面写什么内容的人。
在这些人里面,司徒雪天是相对安全的一个,对于一个文化水平太高的人来说,往往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不会从形态和谐音上理解文字的意象。而林宇凰就是最不安全的一个,但重莲又不舍得杀他。所以司徒雪天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杀的对象。花遗剑一定是了解到了以上所有的真相,才叫林宇凰来陪着司徒雪天,盼望重莲会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手下留情,留下一点点破绽。
此刻,这间屋子的四面墙壁都有耳朵在监视,花遗剑根本没去查案,他在白琼隐的房间里做了一个特殊的装置,可以看到隔壁司徒雪天房间里的一切。步疏在门外偷听,林轩凤也没去查案,而是在司徒雪天的房顶。地面下一楼的楼梯间里也有人。那个人除了重莲,不会是别人!
步疏想到这里,飞速奔到了楼梯下,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一切的答案,却被眼前空无一物的楼梯间惊呆了。
重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