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军功,咱们按人数掐头去尾;杨守备534人,刘哨官105人,援朝军947人,这么算下来军功杨守备占3成,刘哨官1成,援朝军6成;至于战报——”
何长缨微笑着说道:“就写杨守备亲率三哨精兵镇守北峡口要害中枢,堵死日军出路;面对上千日军的拼死攻击,虽伤亡惨重,然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浑不畏死,血站不退;刘光彦哨,周中盛哨,马德草哨攻击趁势勇攻日军左翼,援朝军在其余两翼协助,杀得日军丢盔弃甲一片哀鸣,纷纷大悔‘真不该狗胆捋上国虎须,乃有今日之大祸事;’诸位以为如何?”
杨建胜略带吃惊的望着何长缨。
军功这个事儿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仗在北峡口打得太烂,不是自己的失误,这次绝对能全歼日军。
杨建胜曾
在私下窃想,这次战役周中盛和马德草两人算是运气,指不定回去就能坐上营官的椅子,和自己平起平坐。
更有可能的是何长缨参自己一本‘纵敌’,这样一来不单顶上的帽子保不住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下大狱问罪。
没想到这个何长缨不但给了自己军功,还在战报上把自己写成领着三哨奉军,血站上千日军凶猛进攻的猛将。
只要战报这么写,不但自己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一定会重重有赏,自己在守备这个位置上都坐了五六年了,这次看来一个四品都司算是没跑了。
这个何守备,真是自己大大的恩人啊!
“何守备义气!”
杨建胜顿时激动的站起来,嘴里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就朝着何长缨深深的做了一个长揖。
“大人好文采!”
周中盛,马德草,刘光彦也是一脸的喜色。
战报这么写,自己的名字就一定会被写进战报,进入朝中大人们的法眼。
只要自己的名字能在大人们的心里留下来一丁点印象,指不定哪天就能乘风而起,发达起来。
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升官发财。
好男儿哪一个不喜欢?
何长缨跟杨建胜四人谈好了军功分配,就踏着夜色,来到了野战医院。
八个大帐篷排成一个正方形区域,中间烧着熊熊篝火照明,和联军营地那边的笑声截然相反,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痛苦的嘶嚎。
何长缨在外面站了很久,静静的听着耳边的痛嚎。
日军的重伤员在战场上就被士兵们提前果断处理掉了,所以受伤的日军都是一些轻伤,看押在战俘营地。
只有几个摔断腿的日军,被放在野战医院,不过他们都很自觉的的一声不吭。
嘶叫的都是那些介于生死之间的援朝军和奉军的重伤员。
“大人进不进去?”
鲁招妹站的发急,一直跟他不对路的陆铁腿今儿真是一脸的衰相,鲁招妹等不及的要回去嘲他点子背,嘚瑟嘚瑟。
“进去,怎么不进去?你先回去,徐如跟着我就行了。”
何长缨看到鲁招妹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脸上挂满了着急,想着他这脸色进去只能起反作用,干脆撵滚蛋了事儿。
“好咧!徐如你小子看好营长。”
鲁招妹一听就如蒙大赦,大喜着连忙交代一声,拔腿就朝着营部的营地跑去,要去和一直牛逼哄哄瞧不起他失误陆铁腿好好的唠唠嗑。
“这小子!”
何长缨无语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正低头发愣的徐如那较小的身子骨,心里微微一动。
“啊,啥?”
今天从战后开始,被战场的血腥刺激的一直神游着的徐如,回头傻愣着望着鲁招妹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不明白鲁招妹怎么就跑了。
“啥什么啥?进去吧。”
何长缨回了徐如一句,抬腿就朝着其中一个大帐篷走去。
“营长。营长!”
何长缨走进的是一个轻伤员的帐篷,里面的伤员们正在忍着疼,纷纷吹嘘着自己在白天的战斗里如何的牛比,看到何长缨走进来,都是又惊又喜。
“各位援朝军,奉军同志们,你们为国为民打击日寇,流血牺牲,祖国人民会永远的记住你们的功勋,全体援朝军为你们的英勇而骄傲!”
何长缨满脸肃穆的大声喊完话,目光里闪烁着神圣坚毅的光芒,笔直站立着,对着大帐篷内的伤员们‘啪’的一声,行了一个标准利落的西式军礼。
“营长,营长!”
援朝军士兵纷纷激动的大喊着回礼,而那些奉军士兵们则是一脸的懵逼,心想着何大人这是行的什么礼仪?
援朝军伤员看到奉军伤员那种呆滞的神情,内心里面不禁更加的骄傲,一种油然而生优越感,在每一个援朝军的心底,不由而然的慢慢滋生。
帐篷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在援朝军的临时野战医院里,何长缨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慰问过去,那些轻伤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惊喜,纷纷得意的亮出了自己的伤口,似乎那就是自己的勋章和荣誉。
何长缨更是耐心的嘘寒问暖,对着士兵们大加赞赏,并且透露回到平壤之后,会给每一个参与洞仙岭战役的士兵们发一枚军功章。
其间更是对着每一名重伤员都一一聊上几句,许下了诸多的承诺,并且让徐如拿笔一一记录下来。
直到一圈走完,何长缨才和徐如一起默默的离开野战医院。
沿着驿道走了大约一两百多米远的夜路,何长缨内心沉重,停下脚步就准备点一支烟,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