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问:“这就到了善水宗了?”
“非也。”易箜边说边同胡天向船舱里走,“我等要在万语界下舟,之后再过两座界桥,方才能到若剑界去得善水宗。”
胡天一听,这还得走多少路?
便问:“为什么不能到善水宗的那个界再下船?”
“因为此舟另有去处。”易箜同胡天离了甲板。
晴乙点头:“没有其他修士了。”
易箜方讲给胡天听。
夜渡舟此次要去往魔域,接他们祭神的少楼主夫妇回神谕天梯楼。并不能同路去若剑界,便只好在离若剑最近的万语界,放下他二人。
易箜道:“前辈,我们还得去尾舱借星野图一看,这便去吧。”
“成。”胡天便同易箜向尾舱去。
未走几步,白脸小生迎面而来。
两厢见礼,白脸小生道:“二位可先行收拾行装,再同我去尾舱看星野图。”
易箜是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在下本就无甚家财,具是随身带着了。随时可走。”
胡天听了暗自点头。易箜这样跑路比较方便,值得学习。
胡天此番却还有兔子和归彦要收。
到了舱里,归彦正在窗台上蹦。窗外琉璃上停了只蝶,归彦便在窗里扒拉琉璃跳来跳去。也不知是和蝴蝶打招呼,还是想去尝尝味道。
闻得门响,归彦回头。
胡天先招呼五只兔子:“集合集合。”
五只兔子跳上桌来,胡天提起一只就要往怀里揣。
白脸小生看这架势,笑起来:“道友为何不用灵兽袋?”
胡天近来看了些书册。记得《杂略》一本里讲,灵兽袋和乾坤袋差不多样式,但可存放灵兽,十分便捷。这灵兽袋自然让胡天心动,价格却让他心痛。
胡天便讲:“下了船去买。”
不过得先设法搞点钱财。他筑基时将指骨芥子里的玉石晶石同灵石挥霍一空,现下说不定还得见沈桉,想想就要愁白头。
白脸小生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在下这儿恰有一只灵兽袋,道友尽可拿去一用。”
白脸小生说着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扎口袋。袋面白丝绸裁就,其上用黑金线绣了只……归彦?
胡天眼皮抽了抽。
白脸小生将扎口袋递与胡天:“还望道友不要嫌弃。”
起先上船时还无甚,后几日不知是谁露了口风。船上天梯楼的人得知,胡天在三十三层被神纹选中。
天梯楼人本尚古崇神,听闻传言对胡天的态度立刻热切起来。若是胡天有事用到这些修士,个个兴高采烈好似中奖一般。若是推辞,他们还要委屈。
胡天便也不客气,接过灵兽袋来,敞开袋口,五只兔子驾轻就熟跳进去。胡天再往袋子里看,这五只已经变成蚕豆大,在袋子里打滚翻身好不惬意。
胡天对白脸小生拱手:“谢了。”
白脸小生眉开眼笑:“您还有什么需要,尽可告知在下。大事做不了,小事上定当尽力。也是在下福泽。”
胡天便指着木箱,刚要开口说借书。他还有本《贝时广史》没看完。
“这木箱不值什么,您尽可拿去。我这儿还有一个乾坤袋,放下木箱也使得。”白脸小生说着就又往外掏。
胡天刚忙拦住:“我就拿几本书。”
胡天拿了书抱在怀里,想了想又补充:“我也是有乾坤袋的。”
胡天前番有易箜提醒,近日又看了书,知道芥子是个稀罕物。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也懂,所以更是谨慎开口,外人面前从不提起指骨芥子。
白脸小生只得收回乾坤袋,此时打外间又进来个人,正是每日给胡天送饭食的杂役。
这人推来个木桶。木桶半人高,好似个澡桶,里面具是搓成黄豆大的灵兽食饵。
白脸小生喝道:“这是作甚?”
杂役哀哀切切:“听闻胡前辈要走,又不能即刻到善水宗。胡前辈路上定然短不了吃喝,我就给归彦备点饵料来。”
这杂役眼里只有归彦一个,至今都未注意过兔子。一直只当灵兽食饵是喂了归彦。
胡天也是不忍心拆穿,睁眼说瞎话:“多谢,归彦一定很喜欢。”
归彦闻言,跳到胡天脑袋上,狠狠踩了两蹄子。
胡天混不在意,想了想,拿出前番抢的乾坤袋,弯腰把灵石饵料往里装。
此时杂役小哥又犹豫:“胡前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天头也未抬:“不当讲就别讲了。”
杂役哽了一下,满脸犹疑。
白脸小生在一边看着急:“吞吞吐吐作甚,要说快说,莫要耽误胡前辈功夫。”
杂役便道:“归彦实在可爱,又兼举止烂漫……”
归彦立刻在胡天脑袋上炸毛,冲着杂役“嘶嘶嘶”。
恰好扯了胡天脑袋上一根毛,胡天疼得呲牙裂嘴,纠正:“是威武,境界也高。”
“对对对。”杂役连连告罪,“归彦实在生得威武,境界也是出尘。如何看具非凡品。我听闻,船上有一二修士,一直在打归彦的主意。”
白脸小生一听如此:“是哪几个,我折了他们脑袋!”
杂役便说:“在我夜渡舟上,自然可防。但出了夜渡舟,还请胡前辈多多在意才好。”
胡天虽知归彦是个香饽饽,但也未曾想有人胆肥要抢了它去。
胡天点了点头,转脸对归彦讲:“听见没,别跑来跑去了,快到我怀里藏着。”
归彦扭脸撅屁股,昂首挺胸出了门。一点自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