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蔡兄这是……若不嫌弃,便在府内用饭可好?”
蔡昱也不由得笑了,连连点头说道:“故所愿尔。”
经过这样的一打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更为融合了一些。
王铭先是叫人去准备饭菜,又重新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蔡兄号西山?不知……可有由来?”虽然说王铭大概已经确认了蔡昱的身份,但是多少还是要问一句的。
蔡昱笑笑,从腰间革囊当中取出了一块玉阙,轻轻放在了桌案上,朝着王铭的方向推了推,摇头苦笑道:“王兄贵人多忘事,小弟曾于衢门之下见过王兄……”
王铭端详了一下玉阙,回忆了片刻,依旧没能够想起来,一边将玉阙递回去,一边说道:“怪我,怪我……这个,蔡兄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小弟前来,却有一事……呃,有两个事……”蔡昱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将身躯前倾,压低了音量,“……西山之人传讯……令乡野童子谣……王兄多于田野阡陌之间,不妨择机行事……”
“童谣啊……”王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让乡野童子唱新的谣,这个事情自然是相对简单一些,也不太会有风险。
“……燕南垂,赵北殇。菊花落,庄禾荒。章台下,骨满仓。有维鹊,失巢亡……”王铭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白具体这个童谣讲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这样吩咐下来的,就照着做就是了。
王铭将童谣记下,然后又问道:“此乃其一,那么其二呢?”
蔡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带上了些羞红之色,更添了几分炫目神色,让王铭都有些恍惚,“王兄……这个,最近小弟手头多有不便……不知王兄可否与小弟些鬻之食……”
“好说……好说……”
在蔡昱俊美的面容之下,王铭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两声,然后才猛然清醒了过来,这个蔡昱啊……
………………(以上两位书友请自行认领)………………
“……燕南垂,赵北殇。黄菊落,庄禾荒。章台下,骨满仓。有维鹊,失巢亡……”麴义喃喃的念叨着,说道,“这什么意思?”
麴义的亲卫茫然的摇着头,用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滚!”麴义亲切的给这一名护卫分配了一些口水。
童谣在汉代,一点都不简单。
这些童谣大多都流传于市井民间,没有固定的发源地,也没有固定的编词人,童谣的内容也并非是为了让儿童丰富知识面编写的,其中有着诸多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阴谋和预言在里面。
汉代人相信谶纬,童谣就是上天借童子之口在表达,当然,这个“上天”究竟是谁,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这些童谣当中有些怪异,但是也有一些读起来朗朗上口的佳作,甚至还有言简意赅的俗语,或用隐喻,或用暗示的方法来表达其中蕴含的意思,在这些童谣的背后,代表的并不是寓教于乐,而是恐怖的腥风血雨。
这些童谣,就是汉代熊孩子的武器,分分钟唱着歌就能把皇帝唱倒,把江山唱倒,破坏力跟核武器一个等级,让麴义不由得不注意。
就像是兑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董卓当时专横残暴,没有谁不恶心他,但是恶心又不能当面骂,会死人的,所以怎样骂人不吐脏字就完全靠汉代的熊孩子了……
反正这个童谣大多数时间就是在欺负没文化的人,当然还顺带装叉一下,反正那什么熊言无忌不是么?
“将军,要不去找大谁何问问?”站在麴义身侧的心腹拱手说道。
麴义眼珠转了转,摇了摇头,说道:“大谁何非良人也,某若今日询之,明日天下恐皆知晓……不妥……”万一是讲得别人,那我去问岂不是显得心虚?
这些字,每一个字麴义都认识,但是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就让麴义有些抓耳挠腮了。
麴义心腹思索了一下,然后建议道:“要不找一下许从事?”
许攸因为前一段时间交了在冀州北面和胡人交易的差事,正赋闲在家,去找肯定能找得到,而且许攸是大名鼎鼎的府门八字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人是贪财了一些,但是许攸也是相当讲职业道德的,只要收了钱,必然会办事,办不好的还视处理的情况给退钱,简直就是童叟无欺的信得过的标杆。
麴义挠了挠脑袋,要是不知道这个童谣的事情倒也罢了,现在明明是知道了,却是一头雾水,这让麴义心中很是不舒服,就像是揣着七八十只的猫抓挠着心肝一样。
“走!”麴义下了决定之后倒也干脆,风风火火的找到了许攸,见了面也不多废话,便将童谣的事情讲了一遍。
许攸摸着胡须,眯着眼,沉吟着:“……这个么……若说复杂也复杂,若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是不知道麴将军是想要复杂些,还是想要简单些……”
“简单些好,简单些好……”麴义瞪着许攸。
许攸点点头,沉吟着就是不开口,只是拿着殷切期盼的眼神盯着麴义。
“嗨!”麴义会意,皱着眉,解下了腰间的革囊,丢在了许攸面前,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爽,暗骂一声死要钱的。
不过许攸毫不在意,反正他的铭言便是宁愿钱下死,不可囊中空,对于麴义的态度视而不见,迅速将袖子覆盖在桌案上麴义的革囊上,然后脸色微微变了变,说道:“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