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峰背着段鸿羽刚出木屋,房门便“咣”地一声关上了。
段鸿羽道:“大哥!瞧他的样子并不太欢迎我们!”
过云峰笑道:“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无论到了哪里,恐怕都不会有人欢迎的。”
段鸿羽道:“此人颇多苦怪!”
过云峰道:“你如果在这大山里呆上几年,也会和他一个脾气了。”
“倒也有理!”段鸿羽发现过云峰竟把他往山谷里背,奇道:“大哥!我们到那边做什么?”
过云峰道:“我们既然来了,好歹也得到柳半仙的坟上烧柱香,磕个头吧!”
段鸿羽叹道:“我只怕头也磕不成了!”
到得谷中,却见柳半仙的坟小的可怜,比一些婴儿的坟还要小。墓碑也极为简陋,只是半爿松木,上面用黑漆书了“柳英权之墓”五个字。
过云峰把段鸿羽放在一棵树下,缓步来来墓前,恭恭敬敬地地磕了三个头,没有香,他便把酒葫芦里的酒在坟前洒了一些。
段鸿羽道:“柳前辈,小子有伤在身,不能行礼,你神灵在天,还望多多包涵!”
过云峰正想离开,忽然发现坟后有个洞。他长叹口气,拔出刀在坟上挖起来。
段鸿羽道:“大哥!你挖柳半仙的坟做什么?”
过云峰道:“你瞧那大洞没有?这里地势低,若不赶紧将真人尸骨移走,等过几天山洪下来,非把坟墓淹了不可!我们瞧不见也便罢了,既然瞧见了,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段鸿羽叹道:“大哥真乃侠义之人。”
过云峰武功何之强,不过片刻工夫,已将坟头铲平,柳英权的棺材露出地面。过云峰托出棺材,正要挪走,忽然觉得棺材轻得很。他心中起疑,猛地打开棺盖,竟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的尸首。他勃然大怒大怒,回手将棺材抛出,棺材经这一重击,瞬间四分五裂。
段鸿羽笑道:“大哥!没想到你的头白磕了,里面根本没有人。”
过云峰背起段鸿羽,气呼呼道:“定是那猎户做的手脚,我们找他去。”
段鸿羽笑道:“既要找他算帐,你好歹也把棺材留下。”
过云峰怒道“我还给他留什么棺材?直接扔到山上,被狼拖走还是被虎拖走,我才不管呢!”
段鸿羽知道过云峰说的是气话,那猎户怎么说犯的也不是死罪。
此时天已大黑,过云峰背着段鸿羽刚一出谷,便听前面有人谈话,只因离的尚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过云峰心中暗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越发觉得蹊跷,他把段鸿羽放在草从中掩藏好道:“十弟,你不要乱动,若有危险便大声喊哥哥!”
段鸿羽道:“大哥,若柳半仙不在我们就别惊动旁人了,千万不要因为小弟再要出手伤人。”
过云峰道:“十弟,哥哥知道你是怕我有危险,你只管放心,就这里区区几个鸟人,哥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转身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来到木屋墙边,偷眼向前看去,只见在木屋前站着一个五十开外的胖大僧人,眼如铜铃,嘴如巨碗,两条胳膊粗如树桩,真是好不凶恶。他左手拎着一柄水磨禅杖,那水魔禅杖少说也有一百斤,看来这僧人膂力不小。在胖僧人身后不远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这女子身材纤细,面容姣好,手里握着一柄精钢长剑。过云峰暗道:“一个出家人和妇女搅在一起,谅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了。”
那胖大僧人指着木屋喊道:“柳半仙,你别做缩头乌龟,快点给我滚出来。”
过云峰心中一动:“难道木屋里那中年男子便是柳半仙?不对,柳半仙年纪至少也要在八十开外了,他可不像。”
妇人也道:“柳英权你别伪装了,老娘苦苦找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想找你讨个说法,你有种就出来,放心,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我石玉贞说什么也给你留个全尸。”
过云峰暗道:“石玉贞江湖人称‘粉皮骷髅’,是有名的毒妇,怎么她和柳半仙还有牵连?”
只听木屋里有人应道:“石玉贞,都这么多年了,你我都已一把子年纪了,你还找我做什么?”听声音,正是那中年男子。
过云峰暗暗纳罕:“难道那中年男子真的就是柳半仙?若真是那样,他的易容术可真称得上冠绝武林了,江湖上能逃过我过云峰双眼的真是不多。”
石玉贞道:“你出来讲话!”
中年男子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我不想让外人掺合进来。”
石玉贞笑道:“你真会开玩笑,碧云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了,他现在是我丈夫,怎么算是外人?”
过云峰心头又是一凛:“碧云僧是放梅山总门长,‘梅山四友’的师父,是江湖上有名恶僧,只是他很少下山,江湖上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听说此人武功高强,今天的事当真有些棘手了。”
木屋长时间无人应话,中年男子索性一语不发。
石玉贞柳眉倒立,喝道:“柳英权,你以为装哑巴就可以逃过去了吗?你再不出来,我俩便打进去了,到时别怪我们无礼了。”
房门突然大开,那中年男子缓缓走出门来。
石玉贞笑道:“柳英权,真没想到你越活越年轻了,快把那障眼的东西拿掉,也让我瞧瞧你变得怎样了!”
中年男子从脸上揭下一张面皮,马上现出一副苍老的面孔。过云峰知道这便是柳半仙的真面目了。他心头一喜,暗道:“不管结局怎样,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