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师尊?”瑾柔认出丝凌,丝凌曾为中毒的连飞翰疗伤,令他起死回生,瑾柔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哀求道,“丝凌师尊,你快救救辛瑶吧,我刚才见她昏迷不醒,便给她服下了……”
丝凌一挡手示意她别再说话,抓住连辛瑶的手腕往她小小的身体灌输真气,“北宗黑珠功力强大,不是她这小小身体所能承受,往后几个月需每日给她灌输内力助她吸收吐纳,她是素云的女儿,便随我回青萦山吧。”
丝凌早在瑾柔前头赶到连府,却也是为时已晚,连家已然鲜血洗成炼狱,锦绸结成白绫。她静立檐头,手中紧紧攥着青璃缎,看着爱徒的尸体安静躺在血泊染红的庭院之中,久思不语。之后瑾柔的到来,她尽收眼底,便一路跟着瑾柔来到这京都城外。
“师尊,辛瑶是连家存活的唯一血脉,也是我苟活于世的唯一寄托。”听闻辛瑶无碍,瑾柔稍为宽心,但是倘若辛瑶去了那青萦仙山,往后想见,便是难奢。
“你若走投无路,便与我同去吧。”丝凌见之恻然,青丝门本就是当年祖师婆婆为了收留无家可归的弱女妇孺而立,保护她们不再受人欺凌而教之以武,入门即为一家人,青丝门本不问世事,岂料后世门中弟子代代屡出奇才,青丝门不忘本心向善,竟渐渐立足于江湖顶峰。
瑾柔片刻犹豫过后,便跟随丝凌师尊,永远离开这座伤心之城。她并不是了无牵挂,她尚有家人,生前最疼爱自己的皇兄丧不过七自己理应为之守孝,还有那可爱的侄儿年幼继位是否能抵住压力。可是自己的至亲是朝思暮想的连飞翰啊,与翰哥离鸾别凤,自己又跟走投无路有何区别,权衡之下,大概只有守着辛瑶,自己才有勇气面对生活吧。青丝之路,缘不由人。
走投无路的不止瑾柔一人,拓跋完烈得知黄土村的大概位置后便决定立马起程前往,返回驿站清点人马的时候却意外见到守候多时的任倩倩。
“拓跋大人。”任倩倩双眉颦蹙,见到拓跋完烈恭敬行礼。
“我听说天牢削木为吏,拓跋大人一切可还安好?”任倩倩关切问道。
“我无碍,只是任姑娘神采不佳。”拓跋完烈赶紧上前扶过任倩倩,看着她忧愁面容,憔悴不少。
“我不明白,为何皇上悬弧之庆离奇不讳,为何连家穿凿附会成为主谋,为何奸人频仍斗胆侵占于我,这一切,是否与我有关?是否小女子害苦了连家亲人?”任倩倩现下举目无亲,连飞翰突遭横祸,瑾柔下落不明,葛妃对自己横眉竖目,无亲无故的任倩倩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拓跋完烈了。
“什么?你说仍有奸人觊觎你?”拓跋完烈闻言大惊,来不及安慰任倩倩胡乱自责,他更关心的是姑娘家的安危。
任倩倩蹙眉点头,拓跋完烈看出了她的难处,也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原因,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自己绝不能在这么绝望的时刻对朋友不管不顾,“若有奸人,此地不宜久留,任姑娘可想好何去何从?”
“我很想念遥远的家乡,那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不冻港,家慈家父对我疼爱有加,友人亲眷对我呵护备至。”任倩倩回忆着夷州往事,那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重回任府,谈何容易。而且自己就这么私自离开皇宫逃避守陵,官差第一个搜的便是夷州,一旦查出行踪只怕会连累任府陷入万劫不复。
“我愿护送任姑娘,不过眼前我必须赶往黄土村,飞翰仍身陷水火,待我营救三弟,定护你周全返回夷州。”拓跋完烈认为任倩倩想回夷州,强不知以为知,不懂女儿心。
“谢过大人。”任倩倩对于拓跋完烈愿意长途跋涉护送自己深深感动,虽然自己并不打算回夷州。眼下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便先跟着拓跋完烈一起营救连飞翰也好,说不定自己认识路还能帮上一点忙。
“任姑娘切莫客气,你我侪辈,无须唤我大人,直呼其名便可。”拓跋完烈又回到这令人头疼的称呼问题,明明已是患难与共的朋友,还要如此生分拗口,不禁想起了自己与连飞驰初次相识之景,也是这般讨论称呼,短短数十天沧海桑田,唏嘘不已。
“完烈大哥,倩倩知道了。”任倩倩冁然而笑,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与安全感油然心生。
回想连飞翰护送任倩倩的那段时日,任倩倩从未仰仗身份娇贵拖过一丝行程,眼下跟随拓跋完烈更是严厉督促速度,让拓跋完烈毫无顾忌快马加鞭,在她的沿路指引下少走弯路,直奔黄土村。
踏入黄土村后的第一个客栈便是绿荫轩了,任倩倩重回旧地,店小二一眼就认出她来,毕竟像她这般轻云蔽月之绝丽容色,只怕人生难得几回见,任倩倩连忙向他打听连飞翰的下落。
“连大人我当然知道,早在他在敝店捣毁于老大的贼窝时,小的便对连大人充满敬仰,没想到不出时日真如其所诺,返村剿匪。”店小二不仅对任倩倩印象深刻,对连飞翰更是记忆犹新,若说任倩倩是人生难得几回见的绝色美人,连飞翰便是人生难得几回见的绝世英雄,店小二赞不绝口,“连大人是黄土村的剿匪英雄,大家对他感恩戴德,至于剿匪之后何去何从,小的便不得而知了。”
拓跋完烈当即带领众人全村搜寻,可是问遍村民仍毫无线索,连飞翰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黄土村,难道自己在天牢耽误了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