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风高云淡,天空一片晴好,望岳居中不时响起一阵愤怒的嚎叫:“我不是王八,我不是王八……”声音很是幼稚。
之前一哄而散的孩童又悄悄聚拢回来,一个个扒着门缝墙头往里看,顿时都傻了。“珠王八爷”好可惜,每次都差一点就赢了,岳哥真神人也。
半个时辰后,院门打开,陈烈穿戴整齐,趾高气扬走了出来,看见一群小伙伴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一步跳上路边石凳,负手凝望天边,肃然道:
“望岳居陈岳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在一颗玻璃珠上的造诣更是达到了传闻中‘弹无虚发’的境界。硬拼此等高手,实属不智,尔等今后切莫招惹……此战幸亏我技高一筹,先诈败于他,好让他疏忽大意。他连赢二十把后,终于骄傲自大,露出了一个破绽,被我握住一把击败……这一战可谓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堪称我的封神之战。但其中凶险精妙之处,却非尔辈能懂,哎……”说着摇了摇头,显得很是寂寞。
一群小伙伴都听傻了,你被人家在身上画了只“王八”还有脸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人家现在好端端地穿着衣服,谁看得见他身上有只“王八”,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禁露出几分崇拜,原来这是“八叔”的战略。
陈烈暗暗松口了气,心说“陈岳此子实在狡猾,都把爷教坏了……”一蹬腿跳下石凳,迈着小方步向住处走去,身影更加寂寞。
一群小伙伴眼睛一亮,忙追上去喊道:“八叔,等等我们,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打败陈岳的,教教我们吧。”……
陈烈小脸紧绷,咬牙道:“我只能教你们五个字,每次迎敌之前大声祝祷,必能转败为胜!”
“我不是王八?”众人奇道,却见旁边树林中还站着两人。
一个白衣玉冠,满脸红光,双手握拳微微颤抖。另一个一身黑衣,豹头环眼,脸色一片铁青。
众孩童一愣,纷纷招呼:“峰哥!”
少年正是陈峰,脸皮一颤,也只好向陈烈见礼:“见过八叔。”
陈烈微微点头,步履不停淡然道:“不要招惹他。”
这话像是在回答众人之前的问题,又像是在说陈锋。他脸皮一颤,眉梢直往上翘。众孩童却根本不理他,追随“珠神”陈烈而去。
他们走远后,黑衣壮汉问道:“峰少,现在怎么办。他已经‘悟气’了,按照族规,今年的‘元气丹’有他一枚,要是再让他‘聚气’……”
陈峰目光一凝,盯着“望岳居”冷哼道:“我以为他敢挑战南宫铭,还有几分血性。现在看来,还真是个‘王八’。这次算我们高看他了,不用我们出手,再过半个月,南宫铭就会废了他,走吧。”也负手朝自己的住处而去。
一群瘟神走后,陈岳也休息够了,回到屋中继续修炼内功。现在他有一株百年灵药,只要气感再强一些,想办法吞了那支人参或许就能聚气。
吃完晚饭,陈岳在院中散步,准备休息片刻后再用功一番,忽然敲门声响。
他微微皱眉,打开院门,只见夜色竹影中立着一位清纯多姿的青衫少女,不由诧异:“芳菲姑娘,你来找我,请进。”转眼又见她秀眉微蹙,脸色不善,陈烈跟随在旁畏畏缩缩的,心说:“不会是来找场子吧……”
芳菲拽着陈烈,莲步轻移走到院中,俏脸一沉,低头斥道:“给我跪下!”
陈岳松了口气,原来是来道歉的,赶紧关上院门。陈烈却是牙关紧咬,恶狠狠地瞪着陈岳,不为所动。
“逆子,让你跪下,你还敢放肆?”芳菲更加着急,又推了他两把。但陈烈好歹也蹲了一个月的马步,哪里在乎这些,反将芳菲推得一阵踉跄。
陈岳暗叹一声,劝道:“芳菲姑娘,我是晚辈,哪能让八叔下跪。”
陈烈气得全身发抖,跳开骂道:“贱婢,你以为自己是谁,也敢让爷下跪!”
芳菲一呆,顿时两眼一红,“噗通”一声在跌坐在陈岳面前,伏地泣道:“大少爷,幼子顽劣,今日多有冲撞,还请不要责怪……”
陈烈大急,赶紧去拉芳菲,嘴上仍然骂道:“贱婢,给爷起来!”见她不听,一急便用脚踹去。
“逆子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芳菲失声痛哭。
陈岳看在眼里一阵心惊,摇了摇头,却没发一言。
陈烈越发来气,红着眼睛指着芳菲骂道:“没骨头的贱婢,有种你就一直跪着,爷不伺候了!”说着冲出院子,摔门而去。
陈岳叹了口气,扶起芳菲说道:“八叔还小,哪懂你一番苦心。我知姑娘来此还有别的话,屋里说吧。”
芳菲盈盈起身,掩袖泣道:“他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个奴婢,他就是杀人放火,也轮不到我带他向人赔礼道歉,原本就是我多管闲事……”
陈岳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别人家的事,也只能倒上两杯茶,默默聆听。
芳菲喝了口茶,又泣道:“这孩子从我肚子里出来,也是他福薄。我本要求大少爷救他一命,也合该他有此劫数,我只当没生过他便是……”说着又伏在桌上抽泣起来,娇躯微微颤抖。
陈岳看在眼里,暗暗叹息:“世态炎凉,奈何骨肉之情也如此扭曲……”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说道:“八叔虽然顽劣,在府里也算尊贵,谁敢马虎他。姑娘若有心,好好教他待人接物便是,又何出此言?”
芳菲见陈岳肯接茬,擦干眼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