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中的陆如雪,睡的并不好。梦中的世界,到处一片血红。听不到最想听的温言细语,只有痛呼嘶吼声,如梦如魇,纠缠得她,时不时就会皱眉。
看着妻子睡不安稳,穆玄阳沐浴后,也换了寝衣上了床,将妻子搂进怀中,不停的在她耳边轻喃细语。
“如雪,为夫在你身边。别怕!”
“…”
梦中的血红,渐渐退去。耳边的嘶嚎,也渐渐变得模糊。陆如雪好像听到了儿子的哭声,不由得睁眼去瞧。
却撞进了一双温暖凝眸。“可有受伤?”抬手轻抚上穆玄阳的眉眼,抚摸着他脸上,泛了青茬的胡须。
想着他连日赶路辛苦,眼中已布满了血丝。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泛疼。
“放心,为夫很好,身上无一处伤痛。只是我好想你,好想你。”轻吻着妻子的樱唇,没有爱欲,只想抚平妻子心中、眼底的不安。
陆如雪抬起头,闭了眼迎合,这一刻她好满足。
自从接到北平被围的消息后,穆玄阳也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终于等到燕王下令,命他领兵来援。连着三日,率先锋骑兵,日夜兼程。
赶到后,又率军而战,满城寻人。如今即便是揽妻入怀,可却不忍闭眼。所以刚才陆如雪虽睡的不宁,却是小憩了片刻,而穆玄阳却是未有片刻休息。
两人以吻寄相思,贪恋着彼此身上的温暖、味道。渐渐情热不可自控。
“不要!”陆如雪月子坐的不好,身上污血去的不净,不想这个时候让穆玄阳近身。
“如雪已为人母,怎的还是这般害羞!”手上轻捏着妻子的sū_xiōng,身下虽有反应,却只是将妻子翻于自己身上。
“傻瓜,为夫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被穆玄阳打趣,陆如雪娇羞满面,将耳朵最贴于穆玄阳的胸口,闭眼听着他的心跳。
“可见了庭儿?”
“庭儿的眉眼肖母,脸唇像父,生的极好。”说起儿子来,穆玄阳一脸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勾起妻子的下巴,又给了妻子一吻。
“辛苦夫人了。”
“庭儿乖巧,生产时并没吃什么苦。”比起这些日子的血雨腥风来,陆如雪真心感觉不到当初产子时的辛苦。
“夫君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让采月去把庭儿抱过来,咱们一起去给母妃请安。”
陆如雪这才看向窗口,天色渐暗,已是晚膳时分。她是太放松了,连时辰过了都不知。
忙让四采入内,帮她洗漱更衣。又为穆玄阳换了衣衫,由乳母和采月,抱了儿子去上院请安。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不多睡会儿?”燕王妃也刚起身,正梳洗更衣。
“儿媳一回府,就该来给母妃请安的。却不想一时贪睡,错了时辰。”
未等陆如雪服礼请罪,燕王妃已命竹月,将三儿媳扶了起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阳儿千里奔袭来援,解了北平之危。陆氏更是一连半月,劳心劳力,助为母坐镇北平。不过是请安错了时辰,有何打紧。”
“多谢母妃体谅!”婆母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陆如雪也不好再装模作样。
“来,快把庭儿抱来,给祖母看看。”至孙儿出生起,燕王妃已很久没见过孙儿的面儿了。
“庭儿天庭饱满,粉雕玉琢的真是可爱。”燕王妃手臂上有伤,只能由庭儿的乳母抱着,可仍将孙儿里外看了个仔细,这才命乳母将孙儿抱进内室休息。
正想再和儿子、儿媳说几句体己话,便听门外丫鬟来报,“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来给王妃请安。”
“你二哥这些日子镇守王府,着实也是辛苦。”燕王妃向儿子说了这么一句,这才示意竹月出去将二少爷迎进门。
等二人给燕王妃请安后,兄弟妯娌间这才相互见礼。
“这些日子有劳二哥了。”
“你我亲兄弟,谈何‘有劳’。比起三弟助父王领兵在外,母妃坐镇北平。为兄不过是尽了一点儿绵薄之力罢了。”
兄弟间又客气了几句。二少夫人这才上前,将装有府中对牌的锦匣承上,“婆母即已回府,这府里的事,仍该交由婆母主持。”
“我这手伤不轻,怕是要好好歇上一段时日。这对牌便暂由你保管。等你三弟妹身子休养好了,便将府事交由她打理就是。”
嫡庶本就有别,且二少夫人这些日子也甚少打理府事,多是两位侧妃在忙。所以对交出主理中馈之权,也不见一丝落没。
倒是二少爷,有些不喜。不过也不敢露在面上,只是看向陆如雪时,眼神大不如前。
穆玄阳也不愿妻子再多操劳,刚才他问过妻子,知她身上污血未尽。担心若是不好生调养,只怕日后不好生养。
陆如雪也不愿主持中馈,可这是婆母的吩咐,又关系着府中一些人事,就是她再不愿,也不能明着拒绝。
不过好在婆母给了她些时日调养,她还有日子可以想办法。
叫来两位侧妃,和几位庶子庶女,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这才各自回院休息。
夫妻两个躺在床上,看着睡在中间的儿子,感觉很是满足。
“要不要请府医来把个脉?”陆如雪刚给穆玄阳把了脉,配了副滋补养生的方子,命采星去煎了汤药来。可却未给自己把脉,便开方下药,穆玄阳总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我这身子只能慢慢养,急不得。”
妻子是为了一城安危,是为了整个燕王府,而累伤了身子。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