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钧的失踪,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水中,只是一开始激起了几朵水花,马上又重归平静。
韩秀假装扼腕的叹息了几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又传令让胡安派兵去寻找,然后,就仿佛忘记了此事一般,再也没有提起过。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再有一日就是韩秀的登基大典。
柳随珠在自己的屋子里,死死的握着拳头,阴沉着脸,一遍又一遍的来回踱步。
“夫人,您不要担心……就算入了宫,王后也不敢如何的!”秋菊纠结犹豫了半天,用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劝道。
原本,她只是在外间伺候的。可是,自从王后来过之后,夫人就越发的不待见珠钗和玉环,故意把两人支派了出去,又把自己和腊梅换了进来。
“我怎么能不担心?”柳随珠掐着手心,心中恨极,道,“大王马上就要登基了!石娇娥那个贱人,她马上就要当皇后了!”
“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眼见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是啊,凭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伺候韩秀,卑躬屈膝的讨他的喜欢,从来不忤逆他的意思,为他照顾他的孩子,帮他安稳后院……
她劳心劳力的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可是,石娇娥却突然跳出来,把她的后位给抢了。
她怎么能不着急?
怎么能不担心?
“夫人,封后已经不可避免。不过……”冬梅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难得夫人让她贴身伺候,她自然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努力为夫人排忧解难,争取成为夫人的心腹。
只是,她怕自己说错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会怪你的。”柳随珠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
“奴婢觉得……封后并不是关键,关键是立太子!”秋梅观察着柳随珠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人都是母凭子贵!只要大王肯把毅少爷立为太子,您就是未来的皇太后,至于皇后……”冬菊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没了太子,皇后还算皇后吗?
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立太子?”柳随珠眼睛一亮,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嘴边露出了笑意,“对啊,立太子!”
只要她的儿子当上太子,她就是未来的皇太后。有儿子给她撑腰,石娇娥又算什么?
就算石家想要立韩琅,她也可以好好的“劝劝”韩琅,让韩琅把太子之位让给弟弟。
以韩琅对她的依赖和言听计从,不过是个太子的称谓,他肯定会答应的。
柳随珠很快找回了信心,优雅的坐回到椅子上,挺直了腰背,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
第二天,便是登基大典。
虽然韩秀称帝较为仓促,但是,该准备的一切,早在他回京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原来,早在几个月之前,石文就安排了礼部的官员,开始筹备登基事宜。
包括耗时最久的龙袍和凤袍,做工最复杂细致皇冠和凤冠,以及皇帝的仪仗等等,全都是按照最高规格准备的,所以,并没有因为时间仓促而糊弄。
祭路,祭旗,拜太庙。
韩秀按照礼部的规范,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不过,太庙是皇室的宗庙,放的是前朝皇室的牌位。韩秀是起义出身,并没有太庙传承,也没有把韩氏的宗祠搬过来,因此,拜太庙就改成了祭天。
祭天之后,本应该是宣读传位诏书。但是,因为韩秀没有传位诏书,只能自己发文告,以昭告天下。
皇帝的登基仪式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封后大典。由内侍宣读封后的诏书,然后,皇后也登上祭天台。
石娇娥今天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华丽的凤袍,戴着雍容贵气的凤冠,一步一步的踏上祭天台。
她的现身,惊艳了在场所有的百姓,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
女人化妆和不化妆,还真是判若两人。差异大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多武将们还记得,王后刚从敌营回来的时候,虽然是傲骨惊人,气势不俗,但脸色却干枯蜡黄,绝对称不上美丽。
然而今天,她的美丽尊贵,简直让人恨不得顶礼膜拜。
不是柳姬的那种娇艳柔弱,没有丝毫媚态,而是带着三分高贵,三分英气,同时雍容华贵,自成一种端严之态,傲世而立,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这才是皇后之姿!
这才是世家大族培养的仪态,与那些小门小户出身之人,果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将士们都记得:每一次柳姬跑进大王的营帐,当着所有武将的面,只会做三件事——哭,闹,跪!
而每一次皇后出现在人前,却是腰背挺的笔直,傲世而立,就连被押在阵前,马上就要被处死,也是气势丝毫不减。
看着那个骄傲的站在祭天台上的女人,看着那熟悉的英姿,他们耳边似乎又响起了……
“且慢——子女尚在,岂能让长辈受辱!”
“舍我之躯,为尔做甲,九天神灵为证,我南湘勇士必将所向披靡!”
“南湘此战必胜,我会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的捷报!”
有不少武将,都为之动容。
而更多的文臣和百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阵前发生的事情,却也听到了不少传说。
皇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