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修习天罗掌的时候,对于那只跑进房中的老鼠其实并不知情,真正惊扰到他的,是杓昀那突如其来的一撞。
季闲云赶到护住秦艽的心脉之后,将地上那只被杓昀飞刀钉住的老鼠几乎剁成了肉泥,然后又将方圆百里之中的老鼠几乎屠戮殆尽,这才稍稍出了口心头的恶气。
南宫雪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发笑,现在也是,笑的不能直腰,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师兄,也就是你这个傻子,信了昀儿的话不说,居然还跑去杀死了那么多只的无辜鼠辈,我看,也让慕渌修封你做个御猫什么的好了,以后谁家有老鼠还养什么猫,将你请去叫上几声不就万事大吉,啊哈哈……”
季闲云懒得理她,在秦艽肩头拍了几下,沉痛的说都是师傅对不住你。
秦艽微笑着摇头道:“师傅,这是我的命,与你无干。”
季闲云闭着眼睛点头道:“师傅还是那句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让你死的。”
“多谢师傅。”
南宫雪又啧啧了几声,目光在秦艽和季闲云中间一转,说了句真是让人恶心的师徒情分。
许久都没有做声的景元帝,这时候开口说道:“南宫姑娘,本来朕将这后宫许给了你,但是现在看来,你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你要做什么?!”
景元帝阴森森的一笑,就连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的杓兰都忍不住打了个的哆嗦。
南宫雪几乎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警惕的看着景元帝,问道:“你要做什么?”
“黄泉路上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朕不过是想找个伴儿罢了。”
南宫雪脸色忍不住一白,咬着牙恨声说道:“姓慕的,你狠!”
“比起南宫姑娘你,朕可是心慈多了。”
南宫雪忽然间暴怒了起来,倚着柱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趔趄的走向景元帝,“都说了不要叫我南宫姑娘!不要这样叫我!”
杓兰看到南宫雪恨不得趴在景元帝身上咬下一块皮肉来的样子,挪步挡在景元帝的面前,伸手拦住南宫雪道:“你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景元帝伸手将杓兰拉到一边,对着南宫雪说道:“照你现在这个年纪,再称呼你为姑娘也确实有些不合适,但谁让朕是皇帝呢,就偏偏喜欢这样称呼你,谁又能说出个不字来?”
南宫雪头上的怒火冒的有三尺高,咬牙切齿的让本来挺温和的一张脸变的无比狰狞,“慕渌修,你最好祈求老天,不要让你落在我的手里!”
“现在身为阶下囚的可是你,该祈求老天的也是你,南宫姑娘。”景元帝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已经决定让你殉葬,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求老天,让朕给你安排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说完这话,景元帝不再理会南宫雪,而是让秦艽将她的嘴和耳朵都给堵上,再让杓兰将她丢回到里面的情调里去,然后将常福宣了过来,让他去丞相府宣杜仲进宫觐见。
季闲云目送杓兰将南宫雪拽到寑殿里面去之后,犹豫了好半天才对景元帝问道:“小修,你真的要让她给你陪葬吗?”
景元帝反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季闲云挠了挠头说道:“我们俩同出一门,好歹师兄妹一场,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应允?”
拦着这样的季闲云,景元帝说道:“什么请求你且说来听听,只要不是求朕饶她一命,凡事都好商量。”
“小雪她害了小娴,害了罗勒,又害了阡陌,我没那么软的心肠求你饶她的性命,不过,想求你给她留个全尸,让我带去葬在师傅身边的。”
“留她全尸自然可以,你想将她安葬别处可是不行,因为朕已经打算好了,等朕咽下这口气之后,和小娴合葬,至于南宫姑娘,她不是见不得朕和小娴好么,那就将她葬在我们的陵墓门前,整日里看着我和小娴好了。”
季闲云知道慕渌修现在多少有些恨疯了,毕竟王皇后是他的逆鳞,半分都碰触不得,可是南宫雪不但碰了,还在上面又是掐又是拧的,他能忍住没有一把将南宫雪活活掐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守墓门就守墓门吧,总比曝尸荒野的好。
后来事实证明,季闲云还是太乐观了,或者说,他并不真正的了解景元帝。
在等待杜仲到来的过程中,景元帝将韦韧和魏源又宣了进来,说道:“朕要给罗勒平反正名!”
这话落进秦艽的耳朵里之后,就见他抬起头将两眼一闭,眼中有泪珠滚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杓兰伸手揽住秦艽的胳膊,说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罗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魏源也是老泪纵横的,跪下去一连给景元帝磕了好几个响头,最后伏在地上哽咽着说道:“皇上圣明!”
景元帝却叹了口气,捏着鼻梁说道:“这话一听就假,朕若是真的那么圣明,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魏爱卿,以后你就跟着阡陌,再把罗家军的声威给振起来!”
魏源仍旧保持着以头触地的姿势,一字一顿的说道:“臣遵旨!”
景元帝满意的点头道:“阡陌,西川那边一直蠢蠢欲动,早晚都要再起刀兵,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秦艽睁眼目光灼灼的说道:“父皇放心,当年父亲能横扫西川为我大彧换来二十多年的太平日子,儿臣也同样能做到!”
看着眼前英雄气概尽显的秦艽,景元帝满意的直点头,“好,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