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召喜和杨彦在南河街碰头。
“地面都搜过了,只是些喽啰跟班的货色。”杨彦简要的说了一下搜查结果。
召喜点点“嗯,捞这些小鱼小虾,是为了把大鱼引到洞里去。走,下去看看这一网捞到什么。”
杨彦笑着说“黑京一共三十六明口,七十二暗口,这些都被我们监控起来了。”
“你说的事去年的情况,这一年总是听到地下有动静,说明他们不傻。而且里面还有众多断头通道,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真正的出口。”
看着杨彦面色挂不住,笑着说“别在意出口,抓住大鱼就好。”说话间,两人从一户商铺的地下室进入黑京。
黑京暴露在附近的出入口,一队队殿前司的军士在长官的带领下鱼贯而入,点起一溜火把向黑京的核心扑去。
方刑护着柴刚退出了黑京,眼下这个局面不是召喜可以左右的。
因为,昨天官家下令,彻查东瀛人和党项人在东京城的所有地下势力,所以不走一遭,不抓到要害人物,召喜和杨彦都吃罪不起。
不过召喜也保证,只要抓到人,过了风头继续开市没问题。每年孝敬的三万贯银子,就是起到这样的关键作用。
黑京如同一个浑水塘,地面上风吹草动,很多凶犯、走私犯、异族杀手,还有神秘的客人都第一时间躲了进来。
藤原妍子越想越不对,这次有内司、殿前司,说明是大内发布的命令。而且一查到底,肯定是有所指,好端端的居然派来大批军队进入黑京搜查,让很多黑京商户目瞪口呆。
而且搜查的方法很讲究,地面先搜查,完了再查地下,这是典型的围三阙一。黑京在地下,一旦出口被封住,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藤原妍子听着四面八方响起的嘈杂声,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趁早走,不然就会被活捉,当下她带着三个武士朝着最近的出口摸了过去。
不远处的出口,有四个士兵一个衙役看守,夜风将火把吹得忽忽律律,那几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藤原妍子借用风声和火把被风吹过的一瞬间,带着武士快速杀到守卫跟前。长刀在军士脖子上划过,又瞄着下一军士冲了过去。
剩下三个军士和一个衙役,最外面的衙役当即敲响铜锣发出了警报。
杨彦冲着南边说“呵呵,果然憋不住了。”
藤原妍子黑色的身影如同燕子一般迅捷,在几个军士之间往返穿梭,在武士的帮助下,很快就清光了这五个人。
当他们急匆匆出洞,急于潜藏的时候,召喜也尾随而来。远远地召喜一阵激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对身边七八个內侍说,拦住他们!
于是双方在黑夜下一场混战,看到人越聚越多,藤原妍子直接放弃了,赶紧撤。当她准备闪身进入一户小院子的时候,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击中了膝盖弯,强大的力道将藤原妍子击倒在地。
看着不远处即将到来的宋军,藤原妍子强忍剧痛翻身扑入后门的河中,消失了。而三名武士死战不退,被弓箭手尽数射杀!
杨彦看着到手的猎物飞了,很是懊恼。“她就是尚赌坊的藤原,真该死,早知道用网兜就好了!”
河水平静的流淌,召喜阴测测的说“没错,就是她。不过十二个时辰之内,得不到高明大夫的医治,必死无疑。”
这一夜,除了走漏了藤原妍子,剩下的党项、契丹、女真的探子,还有臭名昭著的凶犯抓了少说也有四十多个。
一夜之间,开封府的监牢全部爆满!
靠近东京南门的角落,藤原妍子惨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膝盖弯的重伤使她痛苦不堪。她要寻机会逃出去,目标就是普亮的拖着的宽大板车。
普亮拖着板车要带沈放出城救命,门卫车上车底都检查过,除了沈放啥也没有,但是不敢放行。开玩笑,全城大搜捕,自己放走一辆车,知道的是好心,不知道的就成了把柄。
普亮气愤之极,一边骂着一边硬要闯过去。十几个军士和衙役赶忙拦着他,推推搡搡混乱了起来。
藤原妍子使用影遁术,在军士的腿缝之间寻机钻进了板车底部,扣住车板藏了起来。外面那么多军士,都关注在普亮身上,根本没发现藤原。
恰好常捕头巡视过来,看见混乱赶过来处理,一见普亮拖着的车上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沈放。
“普亮,老沈怎么了?”
普亮说“被御前班直总管杨彦打的,完全是欲加之罪。”
老常再问“你怎么回事?帽子、佩刀呢?”
“城里没大夫,我要去金银滩找神医救沈头,他们说不查完不放我走,我只好不干了。”
老常叹了口气,盘算着得在六扇门里博一个好名声,反正黑京都查过了,也没啥花头,说不定很快就解除宵禁了,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问军士,“你们都检查过了吗?有没有问题?”
军士衙役都回答说,刚检查过,车上车下都没问题。
常捕头这才放心,对普亮说“算老沈没白照顾你,我来作保,你走吧!”
四周的军士衙役见常捕头发话,也就没再阻拦,只要有人扛雷,他们就没责任,何必和人找不痛快呢。
看着拖车子进入城门洞的普亮,老常飘来一句话“一定要救活老沈!”
普亮没回话也没停留,就这么一个人拉着板车,向着金银滩奔了过去。“沈头,你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