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泣不成声,怒骂恶徒丧尽天良,早晚会有报应。
那恶徒不怒反笑,言称我此时早已被乱箭射死,再无人帮嫂嫂解围。倒不如及时从了他,好叫他一尝人妻滋味。
嫂嫂孤立无援,又闻我被害惨死,心灰意冷下,竟然拎着刀朝脖子抹去。
我再也按捺不住,从夜色中跳出,及时喝阻了嫂嫂自残。
那恶徒见我现身,初时尚有些许惊异,后来竟然发了狠,要将我叔嫂两人灭口,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甚至连我叔嫂死后的处置,他都早已想好,一并说了出来。
他说要将我丢进江中,嫂嫂的尸身则留下把玩几天,赏给他的手下。
等他们玩厌恶了,就随意丢在山中,送给野狗裹腹。
人若无德,更甚qín_shòu十分。
我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间竟还有这般恶人。
怒火中烧,我抡拳冲向那披着人皮的恶徒,却被他的打手两下打倒在地。
他的打手们将我踩在地上,肆意地冲我撒尿,言语间极尽羞辱之能事。
我咬牙忍受,若然不死,定然百倍偿还今日之辱。
可是,他们竟然连嫂嫂都不肯放过,轻松便将嫂嫂摁倒在地,三两下便撕碎了嫂嫂的衣裳。
月光下,嫂嫂含泪凝视着我,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宁肯一死,也绝不会让凶徒得逞羞辱亡故的哥哥。
说完,嫂嫂便欲咬舌自尽,却被那些凶徒攥住了下巴,硬用碎衣塞住檀口,竟是连死都不能如愿的。
听着那些凶徒猖狂的狞笑,我再也忍耐不住。若然让他们得逞,我还有何脸面立于天地?
恩师教我驱物咒堪堪三天,我却是下足了十成十的精力去学的。
屈指结印,我狠狠念出咒术,眼前白光闪烁,血色齐飞。
杀!杀!杀!
我要杀尽这些恶人!
我要屠光这般凶徒!
我要让枉死的沉冤!
我要让屈死的得雪!
终于,一切都归于平静,耳根终于清静了。
那些害人的、那些为恶的,终于都全部得了报应。
这是他们应得的,害人者人恒害之,伤人者人恒灭之。
嫂嫂的低泣犹在耳旁,她勉强将被撕碎的衣衫披在身上,担忧地看着我。
她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怎么会突然懂得了妖术。
看着地上那些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恶徒,我心中前所未有的痛快。
看着惶恐不安地嫂嫂,我仰头大笑。
我告诉她,这不是妖术,这是匡扶正义的法术。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受人欺辱,再也不怕恶人横行无忌。
嫂嫂摇摇头,她说最怕的不是被别人欺凌;而是有了资本之后,变成了自己平生最厌恶的,欺凌别人的人。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昔日的它们仅能提笔挥毫;而今,它们是利器是倚仗,是庇佑我们的法宝。
永远永远,我都不会变成欺凌别人的人!
嫂嫂陌生的看着我,她说我定然被妖人蛊惑,已然迷失了初心。
我不解,难道被欺凌默默承受才是对的?
嫂嫂答不上来,只是茫然地看着我,看着地上那些横尸的恶人。她像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然后,恩师出现了。
他满脸震怒,声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铸成大错,它日定将受到果报。
我不知道恩师说的果报是什么,我只知道,恩师将那些尸体处理后,就将我逐出了师门。
然后,他就悄然无息的走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走之前,不晓得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我忘光了刚学会的驱物术。
若不是嫂嫂跟我一同经历那个绝望无助的夜晚,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其实,直到看到恩师的前一刻,我总以为当年我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中的我戾气太重,砍杀了数十条性命尚且不够,还将他们给剁成了肉糜。”
陈伦说到这儿缓了缓,再次灌了一杯酒,和善地看向李默,“可怕吗?”
李默听得早就胃口全无,他索然无味地放下筷子,替陈伦满了一杯酒,说道,“万一,就真的只是一场梦呢?你连杀了十几个人,不可能官府半点都不追究的。”
“或许吧,谁知道呢。我也记不太清了。或许杀了,或许没杀,或许只是场梦罢了。”
陈伦笑了笑,“可是恩师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出现过的,我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的容貌,记得他说的,他有个携子离家出走的娇妻。虽然这些他都不承认,不过我知道,我有个授业恩师,于危难间助我脱困,这就足够了。”
说完,陈伦就久久不语,只接连的饮着酒,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李默再没心思去吃东西,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陈伦,李默清楚的知道,陈伦并不是刻意的想找他倾诉。
那段血腥的往事压在陈伦的心头太久太久,他压根就不在意听这个故事的是谁,他只是想讲出来而已。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滞,沉默的连空气都稍稍变得有些厚重起来。
“吱呀。”
包厢门再次想起,进来位风姿卓越的妇人。
妇人轻挪碎步走了进来,冲着陈伦说道,“我听小二说你来了,还带着客人,便过来看看。”
陈伦慌忙起身,指着李默介绍道,“嫂嫂,这位是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