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那些分立在两厢的衙役们默契的同时后退了一步,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来不及后退的李默和赵五。
“咳咳咳,”李默激动的连声咳嗽。感情是这么分配差事的?
稳坐高台的县太爷眯起细长的桃花眼,伸出手指粗粗数了下,颇有兴趣的问道,“四儿,五儿,你俩愿往?”
老实的赵五哪敢说半个不字,不轻易地吐出两字,“愿往。”
“咳咳咳,”李默装模作样的又干咳了几声,推托道,“老爷,小的身体不适,得了风寒,这……”
县太爷瞄了眼捂着嘴干咳,做风中颤抖状的李默,郑重说道,“既然身体不适,更应该多活动筋骨才是。这走访的活儿就全权交予你二人。三日之内,务必给本官答复。”
说着,县太爷又是威风的一拍醒堂木,“此案本官已受理,待查明原委后,再知会原被告到堂审理。退堂!”
醒堂木余音未退,县太爷就走回了内堂,只剩下绘着文竹的布帘微微轻摆。
跪在公堂上的原被告同时傻了眼,却都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依着吩咐退出了县衙,一路吵嚷着远去了。
“嘿嘿,恭喜恭喜啊,这等美差又被你二人抢到!”
“就是,若论兢兢业业,也唯有二位仁兄了!”
“没错,此等高风亮节,实乃吾辈之典范!”
原先分立大堂两侧的衙役们纷纷围拢了过来,假惺惺的拱手道贺。
赵五摸着头嘿嘿的干笑着,并没有吭声。
李默可不吃这一套,明明是他们耍诈,差事才落在他和赵五头上的!
得了便宜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脸来卖乖!脸皮咋就这么厚呢!
因此,李默装模作样的拱拱手,笑得满面春风,“大伙儿要是眼羡这个差事,我这就去后堂跟老爷商量,同你们换换就是。”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是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哎呀,我差点忘了,还得去给孩子买糖酥呢!”
这些差役原本是来消遣他们的,可没想到平日里寡言的李默突然口齿伶俐了起来,就随意搪塞了两句,没趣的散开了。
很快,公堂上就剩下李默和赵五两个人。
“唉——!”赵五忍不住长叹了声,“每次只要有倒霉差事,就摊在我俩头上。你说,我们脸上是不是写着霉字啊!”
“不就去走访吗?能有多辛苦?”李默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就像片警儿似得去调查么,能有多累啊?
“活倒不是什么重活。”赵五没劲的蹲了下来,“可次次都摊给咱们,咱们出力跑断腿,他们倒逍遥快活。还跟咱们领一样的月俸,你敢说你心里就不窝火?”
身为一枚资深金牌保险经理,李默哪里会不晓得这些职场潜规则?
他淡定地给赵五打气道,“没事,这世间总会有公道的!若是你总等不到也没有什么关系,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啦!”
赵五白了李默一眼,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吧,咱们去领卷宗,然后,走访!”
看着赵五有气无力的背影,李默突然问了句,“对了,李四儿不是我的本名吧?”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李默发现,他刚才站在左列第四个位置,而赵五则站在第五个位置。
再加上那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县太爷,喊人时还得伸出手指戳戳点点。
因此,李默认为,这个李四儿这么烂大街的名字,肯定不是他的本名!
“哦,这些你应该都不记得了。”赵五点点头,“老爷说他年岁大了,记不得人名,就硬是按站位给咱们按了名字。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更何况是给咱们换个名字呢!”
李默万万没想到,身为衙役,地位竟然如此的低下。
可就像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就被扯进了这里,自然也就不能选择自己的职业咯。
那么,就勇敢的接受吧!
看来,电视上演的那些威风八面的衙役,都是欺负他读书少,蒙人的!
身为一枚不入流的小角色,李默突然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领了卷宗,李默默默跟在赵五身后,心不在焉地边走边看。
出了清明门往西北,走了盏茶功夫,就到了原告在卷宗上填的住址,桃花坞。
桃花坞不怎么大,青山秀水的,统共才百十户人家。
赵五寻找了村正,在村正的指引下,敲响了递状子的原告苦主家。
开门的正是当日在公堂哭诉的瘦小妇人,她刚回来不久,没想到衙差这么快就摸上了门。
妇人愣了楞,赶紧把稍显破旧的红漆大门给打开,“差老爷老啦?快请里面坐!”
赵五和村正率先进了门,李默跟在后面,将院子打量了一番。
院子还算敞亮,青石铺就的院落里,稀疏的摆着几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粉着白灰的五间房,端端正正的顶着青瓦耸檐,看起来还算富庶。
白灰砖墙上,还贴着红彤彤的喜字,招摇着几许喜庆。
一个穿灰袍的男子从屋内匆匆迎了出来,消瘦的脸上带着难掩的愁容,冲着村正拱手作揖。
“丁得财!”村正冲他喊了声,指着赵五和李默道,“这是衙门里下来的官差,专门来问你家案子的。”
“是是是,请进,请进!”丁得财将赵五和李默让进屋内,赶紧沏茶倒水,“小女莫名失踪,还请差老爷们多费心呐!”
“这是自然,”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