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散?”鹤半月看着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夜锦衣,捋着白胡子,面露难色道,“锦衣,你要这药有何用?”
“救人。”夜锦衣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看着门外鹤半月晾晒的草药,闻着外面飘过来的药草香味,心里慢慢感到一丝安定。
鹤半月拿起一本医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可这噬魂散是毒药。”
夜锦衣微微侧头,窗外的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令他鼻梁和脸颊上的细微绒毛透着淡淡的光,他低头道:“是药三分毒,毒药也可以救人。”
他转过身来,看着鹤半月道:“鹤先生只告诉我,这噬魂散配不配地出?若配不出,我请别人就是了。”
鹤半月沉吟片刻,才将手猛地拍在桌子上,道:“也罢,锦衣,三天之后你来取这噬魂散。”
夜锦衣微微点头,拱手道:“多谢鹤先生。”
“锦衣,切记,这噬魂散毒性极大,你须得小心才是。”鹤半月紧皱着眉头,叮嘱夜锦衣道,“尤其是其中的麝香,麻黄碱几样药,会令人丧失意志,心志不强者,许会癫狂而死。”
夜锦衣的手在袖中倏然握紧,眸光有了一丝波动,许久他才点头道:“谢鹤先生提醒,我会小心。”
姬陵已经不止一次赶走楚云棠了,可每次他语气不善气走楚云棠之后,楚云棠还是会偷偷地跟在他与鬼宿的后面,明明已经被前面两个敏锐的人发现,自己却还自认为隐藏地很好。
姬陵牵着马走在鬼宿的身后,明明直视前方,却仍然心念着跟踪他们的楚云棠,听到背后楚云棠踩到枯枝落叶的动静发出声响又因为害怕被他发现而藏在树后面很久没有动静,忍不住在心底轻笑一声。
若是她跟踪别人,怕是被跟踪的人早就没影了吧。
他们明明可以策马而行,这样便可以很快到坐落在西京的邪神殿,可是他记得楚云棠第一次追上他们的时候,她那匹不听话的马早就不知跑到何处了。
所以,楚云棠便一直步行跟着他们,他不知道为什么竟害怕楚云棠跟不上自己,放着烈马不骑,偏偏牵着马走。
正这样想着,他微微勾起嘴唇摇摇头。
姬陵啊姬陵,你还是放不下,做不到像阿姐那般绝情绝念。
实际上,他却并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是一种感情细腻敏感的动物,怎么可能真的绝情断念,只是受够了悲哀与失望,只能用这样自我欺骗的方式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心里结出厚厚的寒冰,冻结了曾经缠绵悱恻的爱意,让自己不再对所爱的人抱有希望。
实际上,她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暖化那块包裹在心上的寒冰罢了。
他正在低着头思索,却忽地听到身后一声尖锐的呼救声,呼救的人,除了楚云棠,还能有谁。
“啊,救命啊。”
他胸口一窒,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个不停,他立马转身朝着楚云棠在的地方跑过去,而此时,楚云棠也大叫着从树后面跳出来,一见姬陵,马上扑到他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都有些颤抖。
“蛇······我怕。”
姬陵闻言,皱眉看向方才楚云棠躲的那颗极粗的树,才见一条黑色的长蛇缠绕在树上面,一边蠕动一边吐出红红的信子。见状,他一手似是安慰地拍拍楚云棠的后背,一手甩出一枚飞镖钉在那条蛇的头上。
只见那条蛇的头部被死死地钉在树干上,而身体的其他部位痛苦地扭动着,不一会儿,便不动了,直腾腾地挂在树干上,像一条黝黑的直藤。
姬陵低下头看了看还在发抖的楚云棠,记起身后还有鬼宿,便猛地推开她,退后一步,冷声道:“没事了。”
楚云棠还在因为那条蛇吓得颤抖只想缩在姬陵的怀里,被姬陵这么一推,一时站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便撞上了方才那棵树,微微侧头,便见一条浑身长满黑色鳞片的滑腻的蛇被钉在树上摇摇晃晃。
在看到那条蛇的瞬间,她便猛地向前跳了好几步,躲在姬陵身后,小心地检查着四周还有没有蛇。
大致扫了一眼,见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她这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姬陵看着楚云棠此时像没事人一样,正打算开口让她速速离开,否则,这一路上,他自己没出什么事情,倒是要被楚云棠活活吓死。
他正打算开口,却听到楚云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抱歉啊,我······我从小怕蛇,我娘也怕蛇,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改不掉的。”
姬陵要开口说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走去,想着楚云棠总会自己觉得艰难,跟不下去了,许是自己就回去了,他着实用不着自己去赶她。
“陵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鬼宿突然唤姬陵,看着姬陵的目光也沉重了许多。
姬陵想着鬼宿许是觉得楚云棠累赘了,心里一凛,甩开楚云棠不知何时拉住自己袖子的手,大步朝鬼宿走去,走到鬼宿跟前便低下头拱手颇尊敬道:“叔父,她追得累了,自己就知道回去了,我们不必睬她,赶我们的路便是。”
鬼宿扫了一眼小心翼翼站在远处的楚云棠,道:“我是想不睬她,也想赶我们的路,可是你确定从东京到西京的路程我们放着马不骑,这样走过去?”
姬陵干涩道:“叔父。”
鬼宿道:“叔父并非在责怪你,只是想告诉你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