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桌案前,拿出白纸来,开始一边写字一边平复心境,顺便还能跑个神想想事情。
想到年羹尧,他又是一阵头疼,前几天粘杆处来回,说年羹尧控制了整个云南的邮驿,也不是阻拦信件,应该就是为了怕夏连升给别人递消息。夏连升这个人他看了两年,没什么大本事,倒是能研究发明出一些好用的武器,他本想着让夏连升替年羹尧占着那边的位置,再将年羹尧调入京城控制九门,自己至少能站稳一些。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夏连升是没有野心,可以听年羹尧的安排。年羹尧这个在外镇守了这么久的大将军,真的能够放下手中的权利,回来接手九门吗?皇帝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年羹尧为什么在皇帝亲信这个位置和在外镇守的一个三品大员里面选择了后者。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年羹尧一直跟王家有联系,他不想直接得罪王子腾把他挤下九门提督的位置,而且在外镇守这么多年,在云南不客气地说,他就是当地的土皇帝,说一不二,舒坦了十几年。现在让他突然回到京城,变成走两步就可能遇到一个要弯腰请安的权贵,他真的很不乐意啊。
皇帝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看着写满了‘忍’字的纸,叫苏培盛端来火盆,将它们都烧了。
虽然皇帝想不通这些,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仍旧打算过段时间将年将军调入京城,他不怕自己人有私心,至少现在年羹尧有能力守住自己的势力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有私心又如何,可为他所用就行了。
皇帝叫过苏培盛,叫他只告诉粘杆处,叫他们留意夏连升可能送出的信函,不要让年羹尧知道,悄悄地送回来给他。苏培盛应了,悄悄地退出去通知粘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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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咣当咣当地摇摆着前行,下了山沿着水逆流而上地沿着旁边的路缓缓前行。夏连升被颠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我就不该相信察哈尔,谁知道江边的路居然是山路!我的马车都装了减震,还能晃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走这条路的。”
范宁也被颠簸地嘴唇发白,他气息不稳地说道:“我们真的是沿着江在走吗?为什么我一点水流声都听不到?”
“当然听不到了,我们在悬崖上啊,江水不知道在崖下多深的地方,察哈尔!”夏连升又被狠狠地颠簸了一下,他大吼了一声始作俑者。
察哈尔带着一脸红晕停了车,将头伸了进来,他的脸是羞愧的。“大人,实在抱歉,那个邮驿说前面可以抄个近路过去,可是我看,咱还是继续绕吧。”说着,他把马车门完全打开,让夏连升和范宁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所谓的近路,居然是一根过江的绳索。。。绳索。。。
夏连升无力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做主吧,我就先躺尸去了。。。”他爬回马车,深恨自己作死要走什么近路,找个官道慢慢跑去大理不就行了?还好范宁线路感不强,察哈尔也没给他汇报,不然岂不是恨死自己。
察哈尔收到夏连升的眼神信号,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一声不吭地调转马车,准备寻路绕过这条江。
正在这时,一声破空声迎面而来,察哈尔一个闪身,一支箭擦着他的发梢嵌进了他身后的马车门。发出‘当’的一声,夏连升吓了一跳,察哈尔大声提醒道:“大人,前面有人,您小心!”说完跳下马车,隐蔽在马车周围,从腰间拔出长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谁知此时从侧面又有一支冷箭袭来,察哈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射中右手上臂,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察哈尔则是被冷箭的冲力带倒在地。此刻察哈尔顾不得查看伤势,连忙翻身起来,一步跃上马车,左手拉紧缰绳,驾着马车朝来路往回驶去,同时嘴里还在大喊着提醒道:“大人,有敌袭,我们要往回走了!”
夏连升刚听到察哈尔的提醒的时候,就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手枪。这手枪还是他在等自己定制的马车时候,折磨工部闲着的工匠给他打的零件,他想着毕竟不用再进宫了,为了出行安全,自己带着枪比较好。这是一把左轮手枪,有六个弹巢,夏连升小心地将为数不多的子弹装进手枪,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范宁拦住了他,他刚要问为什么,就听见察哈尔坐上了前面的位置。他安抚地对着范宁笑了一下,说道:“旁边的暗格里面还有袖弩,射程不太远,你绑在手上吧,保护好自己。”袖弩就是夏连升从济南出门前带的那个的进化版,它的扣跟男士手表的链扣差不多,一只手就可以带上,如果胳膊瘦了还可以再垫两层衣服,反正男人的手臂都差不多,夏连升也不怕范宁扣不上,而且袖弩就是现在流行的款式,也不怕他不会用。说完就打开门,趴在了察哈尔身边,扭头看见察哈尔胳膊上的那支箭,眉头皱了皱。
察哈尔见夏连升打开门,看见了他的表情,连忙说道:“大人,伤不是很重,小人还能忍耐,您还是进去吧,我也好放心。”
夏连升没有搭理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此时前方出现的一个骑马而来的身影,看来人家早就在这里设了包围圈,就是不知道这次有几个人了。
骑马的人越来越近,察哈尔看清了前面的来人,惊讶地正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黄河三鬼?”
“啊?什么鬼?”刚绑好袖弩的范宁也跟了出来,听见察哈尔的话就顺口问了一句,夏连升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