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坚正欲出手,忽有阴笑之声传来,一道遍体白骨的魔影陡然现身于太玄峰上,正落在太象五元宫之前,正是夜乞老魔!那魔头本想螳螂捕蝉,但六欲魔阵一起,郭纯阳脱身不得,思量再三,实在忍耐不住,现了魔踪。
太象五元宫早已开启阵法,宫殿之上禁制之力化为一条七彩之虹,贯通虚空,垂落光华,如檐前滴水,络绎不绝。夜乞魔祖桀桀怪笑,全身白骨骨刺也自颤抖不已,喝道:“郭纯阳大劫临头,老祖只杀他几个徒子徒孙玩玩,也是不错!”
鬼铃与伽薄两个自也现身,谄笑道:“太玄派上下若都杀绝,亦是一桩大补之物!”夜乞老祖更不怠慢,手起一拳,横里击出!这一拳穿破无穷空间,视天涯如咫尺,折叠虚空,晃眼间往五元宫落下!
夜乞老祖被镇压之前,已是归一境的修为,脱困之后道行一度大跌,但这些年苦修之下,又去冥狱吞噬无数鬼物进补,道行法力已然趋近于被镇压之前,一拳之威,就算太象五元宫的禁制是郭纯阳亲手布置,亦抵挡不得。
宫殿之内,周其与贺百川目眦欲裂,张随坚暗暗叹息,先天灵根尚未炼化,有心无力,阻挡不得夜乞老祖。凌冲与沙通根本反应不及,眼见若被夜乞老祖攻破五元宫,宫中数百弟子必要死伤枕籍,太玄派就此一蹶不振,难有重光之日。郭纯阳自顾不暇,本门两位老祖又被人绊住,谁也援手不得!
就在拳头触及五元宫禁制之力的一瞬,一座金色小塔蓦然浮现,挡在魔拳之前,被魔拳一击轰中!那小塔不过微微一晃,塔顶涌出无量金光,流淌如水,竟是丝毫无损。
夜乞老祖面无表情,收回拳头,哼了一声,说道:“七宝浮屠?是普渡秃驴么?”金色佛光之中现出一位清瘦老僧,竟是楞伽寺住持普渡神僧!楞伽寺乃清静功德归真佛道统,为中原佛教正宗,更是中原第一大丛林。普渡神僧身为住持,无论神通法力或是地位,皆超乎玄门七宗掌教之上,可与星帝绝尘之辈并驾齐驱。
普渡神僧坐镇楞伽寺已历百年光阴,轻易不出寺门半步,今日竟而亲身驾临,令众人受惊不小!五元宫中,周其叫道:“普渡神僧来得正好!这厮要覆灭我太玄道统,请神僧将他度化了,或是贬入轮回,免其作恶!”
张随坚暗松一口气,普渡不来,夜乞老祖击破太象五元宫,他便不好意思不拼命,结局难料,普渡现身,一切无忧矣!普渡神僧出现,场中魔头俱是一惊,但事已至此,就算普渡普济两个联袂齐至,也断无退避之理。
殷九风与惟庸交手,六欲玄阴天罗如旗幡招展,左拦右挡,苦苦抵挡诸魔神光乱射。天欲道法以勾动六欲之情为主,对上道行已近归一境的惟庸老道,全无用处,殷九风竭尽全力,未几之间已落在下风。
殷九风左支右拙,叫道:“乔星主!你再不出全力,殷某可要扭头就走了!”乔依依遍体星辉乱扫,光华如刺,默然不答,已然将天星神链、天星神掌等星宿神通御使的出神入化,但郭纯阳头顶一团剑气,肆意变幻,或虚或实,有许多玄妙,竟将她攻势尽数接下!
眼见郭纯阳浑身气机越发飘渺,与大道越发相合,跨出那一步只在眼前!乔依依暗暗忖道:“若被郭纯阳证道,我等魔道一番苦心尽数付与流水,可恨日月五行轮被收了去,难不成要动用那一件宝物?”
心头纠结片刻,“罢了!那件物事镇压天市宫气运,轻易动用不得,眼下尚有一拼,何必我自家卖力?”提声喝道:“血神子何在?此时是你报仇的良机,错过便无!”
连喝三声,太玄峰接连大地之处陡然冲出一道血泉,眨眼pēn_shè数百丈高下,血泉中分,一道血色身影跨出,正是血神道人!其气色略有委顿,但仍有滔天魔威,叫道:“郭纯阳用诡计暗算本座,如今正好报仇雪恨!等郭纯阳一死,本座便要倒反血河,冲垮太玄峰!”
乔依依喝道:“废话恁多!快些动手!”血神道人狞笑道:“都说太玄是玄门剑术正宗,且让尔等见识一番我血神道人的血河剑术!”头顶升起一道血色剑光,吞吐无边血河之力,凶煞之力贯穿天地,闪得一闪,杀向郭纯阳头顶剑气!只消破了其本命剑气,自能阻拦其证道纯阳!
太玄峰之外,拂真道人与杨逊正自好整以暇的观战,两位老祖遮掩气机,太玄峰上大战连天,竟无人识破行踪。拂真笑道:“郭纯阳树敌太多,魔道中来了这许多有名之辈,这一场劫数怕是凶多吉少。”
杨逊目光闪动,说道:“郭纯阳此人算计太深,未必不曾料到今日局面,我观他吞纳天地元气,似有诱敌之嫌,拂真道兄还是莫要轻敌的好。”
拂真道:“老道自有把握,就算郭纯阳能渡的过诸魔侵扰之劫,也绝不会证道纯阳!”杨逊望他一眼,淡淡说道:“清虚道宗底蕴之深,令人倾羡!话说回来,郭纯阳竟有如此面子,能请动普渡神僧到场。”
拂真冷笑道:“玄门与佛家素来不和,虽不似对魔门一般喊打喊杀,但郭纯阳如此作为,大违玄门宗旨,普渡不坐镇楞伽寺,却跑来凑热闹,必是得了甚么了不得的好处,不去管他,我等只看热闹便是!”
血神道人运用血灵剑,行那惊天一击,血灵剑化为一道血光,半途之中陡然分化为无数血剑,一发向郭纯阳涌去。郭纯阳依旧瞑目未睁,头顶一团本命剑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