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件事远山不知道?”蓝妮话音刚落,向春早就皱起了眉头。
"看到王娇的当时他还不知情,后来我讲给他听了。"啜了一小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蓝妮皱着眉,拎起电水壶续了水。
"怎么会那么长时间才知道?"向春早万分不解。
"那天,我突然晕倒在诊所里,情况紧急,远山赶过来后,忙着转院诊治,快半夜了才稳定下来。"蓝妮清了清嗓子,"病房里有其他人,所以没有时间也不方便告诉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向春早皱着眉点着头。身患绝症的老父亲怎么样了?是否知晓王娇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的事?问题绷在心里,实在是难受,自己一个外人尚且这样,何况是血脉至亲的父女?无谓回避终不是良策,选择直面才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向春早看着蓝妮:"去看望你爸了?"
"去了,他还好。"也许问题太过突然,蓝妮微微一顿,红了眼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爸知道这件事,已经请了律师,做好应对了。"
"什么?你爸知道?"向春早惊诧不已。
向春早眼前出现了婚礼上花白头发,身形消瘦的老人模样,看着女儿的温柔眼神和扫向众人的锐利目光截然不同,令她印象深刻。
"其实我爸早存戒心,王娇的举动他尽在掌握。"蓝妮眼里闪着泪花,"我同王娇一个病号他也知道,得知我平安,他就装做不知情,因为他不想打虫惊蛇。"
"这么说,他应该很快就针对王娇了?并且稳操胜券?"向春早猜想道。
"嗯,必须,士可杀不可辱。"喝了一口稀释后的淡淡味道的咖啡,蓝妮落下了泪珠,"我爸说他一定要安排好所有事,才可以安心离开我,才有资格去向我妈忏悔,求得她的谅解。"
多么感伤的心绪,向春早嗓子疼痛,看着断线珠子般的眼泪滴落在蓝妮脸上,手上,忍不住也是泪花闪闪。
朦胧相对,任由汹涌起伏的情绪宣泄,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三五分钟之后,蓝妮擦了泪,吸了吸鼻子:"春早姐,惹下的祸已够多,我不会再任性,也没有理由再任性。我要平安健康,我的家人才能放心踏实。"
这样想就对了。经历了太多的炼狱般的磨难,鬼丫头,你终于成熟了,真心替你高兴,有种说不出的欣慰和畅快。
向春早也擦了泪,站起身微微一笑,拉开抽屉,拿出小镜子:"快到点了,曼丽也要回来了,我俩这个样子,她又得好奇了。"
"可不是吗?我赶紧去倒饬下。"翻,蓝妮奔向卫生间。
松下劲儿来,向春早补了口红,合上小镜子,望向窗外,秋实干什么呢?吃饭的时候就没看到他,去了哪里?好不好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别打,心中再挂念也不好像?皮糖一样黏着人家。单位家里见面的机会不算少,还是保留一定空间,保持一定距离为好,不然,再浓烈的感觉,时间长了也会腻的。
心里笑了笑,向春早转回头,看到王曼丽大包小包的进了门。
"这么多?拎得动吗?"向春早大了声音。
"呼隆隆",把东西一股脑放下来,纸袋塑料袋顿时占满了大半张桌子。揉着手腕,王曼丽出了一口气:"娘的,累死我了,差点儿走不动了。"
"大减价吗?"推开门的蓝妮直着眼睛。
"屁吧。我们家三个老少爷们,胃口大着呢。想着给他们开开荤,这个好,那个不赖,什么都眼馋,结果就这么一大堆了。"边重新归拢包装袋边扬着眉毛,王曼丽的情绪很饱满。
"什么事开心成这样?"向春早推了一下眼镜。
蓝妮也凑了过来:"你家老王又获奖了?"
"那倒没。"停了停手,王曼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了不起的事?向春早和蓝妮眨着眼睛,等着王曼丽说出下文。
把收拾好的东西挪到墙边,拍了拍手,王曼丽捏了捏鼻子:"我借给王进妹妹三万块钱,还告诉她,不用急着还,实在手头紧,不还也行。"
什么?葛朗台割肉了?四目相碰,向春早和蓝妮交换了“真是不可思议”的想法,继而齐齐转向王曼丽。
"干什么这么瞪我?又不是什么英雄人物。"王曼丽撇了撇嘴,却掩饰不了得意的神采。
"讲来听听,给我俩也输送点正能量。"瞧你嘚瑟的小模样,拍了一下王曼丽,向春早开着玩笑。
喝了一口忘在桌子上已经凉透的白开水,王曼丽挤了挤眼睛:"前些日子,我家老王他妹夫听说京都有家大医院能治好他的病,就动了心。可需要大额医疗费,没办法就四处借。"
"跟你张嘴了?"蓝妮眯起了眼睛。
"嗯。"放下水杯,王曼丽皱了眉,"这一张嘴就是五万!我的乖乖。"
五万?是不少。这对于平常大家来说,不算小数目。
向春早突然想到前些天,王曼丽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当时想过问她,见她避着话茬,也就不往心里去,在没有关注。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借钱的事烦心。
"你俩想想,我家老王只是个教书匠,死工资一个,虽说有些小手艺,也只是蝇头小利,也不能嫌回来金山银山。"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向春早,王曼丽继续道,"我儿子也长大了,我不得攒老婆本?五万,说得轻巧,就差把我拍死。"
是啊,王娇一次次借着爸身体不好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