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床头放着的水,小领总算是清醒了,一觉起来,浑身好像被碾过了一样,昨天也没睡好,总觉得在梦里与人打架,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又该吃饭了,将被子一卷,拖着两只沉重的腿去洗漱。

吃过饭后,一个人安静地走在校园里,帝都的寒冷并不明显,要不是那两棵树已经只剩干枯的枝杈勉强支持些绿意,会让人以为这不过是家乡的秋凉。小领的家在西北,每到初冬,黄风席卷着红云将夜晚映成一片昏黄,早起的学生不用打着电灯就可以上学,反倒是拉着窗帘的屋里才显黑暗,直至风停。总有人认为黄沙是西北最大的、最让人害怕的,那是因为他没经历过西北的风,哪怕是不含着砂砾的风。在初冬的天气里,刀子似得寒风总能从你的袖口、衣襟里穿进去,然后狠狠地扎进去,脸上的道道白痕却是风刮过的不见血的伤痕。

眼前虽是初冬,却让人感觉秋风萧瑟,不知为什么,小领突然想吃羊肉面了,妈妈做的羊肉面,四块羊肉,两块肥的,两块瘦的,边上浅浅撒着香菜,汤色澄清,夹着麻椒与姜的麻辣鲜香,一份羊肉的滋补,若是冬天,应当再加上一块在汤中载浮载沉的白萝卜,面条劲道,若是在小时候,应该能吃上正宗的河套平原上的小麦,现在只能用普通的白面了,揉的硬实些,一碗下去,早起便满腹充实了。

坐在长椅上,下午的阳光斜照,温暖和煦,穿着薄毛衣的小领没有一丝冷意,平躺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却是越伸越懒,将手一搭,垫在脑后,就着一缕淡淡漂浮的阳光,缓缓睡去。

一支伤感的曲子慢慢地、悠扬地循环在这四十平米的小屋里,小领捂着脑袋起来,一伸手却将手边的酒瓶碰了下去,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扰乱了歌曲,却惊醒了还在床上的小领,或许还有在床边“叮铃铃”响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一个凛冽的女声,“醒了吗?你问我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选择去。”

“夏月?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小领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记忆被人打断然后强行抽取了一般,只感觉发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包括他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为什么刚认识的夏月会有他的手机号码,甚至于这个手机他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不用装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待会儿我会去把东西拿走的.....嘟......嘟。”女子言简意赅地挂断了电话,似是急切地想与旧时的一切割断联系,或是怕自己不忍离开?

但这一切与小领无关,他头疼地看着屋里的乱状,不管是谁的屋子,总之不是他的,但看这架势,房子里的乱糟糟的状况却可能是自己弄的,想着自己可能闯大麻烦了,本想一走了之,却发现自己无家可归,认命的将手机一扔,低着头将一件件衣服捡起来,满地的垃圾扫出门外,简单地归置了下,本来并不怎么大的屋子,像是凭空多出那么一块地方,开着窗户通了一会儿风,屋里潮湿夹杂着酒精的气味被稍寒的清风销蚀,缓缓化成虚无,小领也有些饿了。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女孩推门进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坠在腰际,笔直的双腿一步一步踩在人的心上,小领心中暗自纳闷,“这姑娘谁啊?难道是房主?她有这家的房门钥匙,一定是了。”看着她,一时间却不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朱唇轻启,一口银白的牙齿衬着,“你,你怎么又不说了?”女孩怔怔地看着他。

小领用手指着自己,“我?说什么?奥,谢谢你收留了我,不过我记得是一个叫夏月的姑娘把我捡回家的,不知您见过她没有。”他偷偷看着女孩的脸色,“她长得还挺土气的,跟您自然是没法比,尤其是她的牙套,太丑了,不过要是把牙套和眼睛摘了,绝对是一个美女,真的,不骗你.......”

女孩眼睛渐渐湿润,慢慢地靠近他的身前,将他的话吻在嘴里,小领已然觉得时间停滞,脑中一片空白,被动的接受着侵入口中的柔软,一股苦涩与香气混合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漫。良久,女孩将他轻轻推开,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了。”

如同机器人一般走向厨房,今天的所有事都如此混乱,他一觉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的床,打了一通陌生的电话,然后又被一个陌生女孩亲了,不,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夏月,可是夏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更关键的是,她为什么要亲我?谁能给我一个回答?啊啊啊!要疯了!

他就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厨房里切着菜,揉着面。只是一个小小的隔间,外面的灯光轻易地照了进来,还伴着一对柔成水的目光,“今天要吃什么呀?”她的声音格外温柔,仿佛如春风消解暖冬的冰冷一般,小领却听出了一丝丝离别前的伤感,“本来想做羊肉面来着,没有羊肉了,只能吃素了。”

夏月点了点头,“嗯,我本来就不爱吃肉的。”

“你不爱吃肉啊?幸亏没做羊肉面。”

热气蒸腾,两碗面摆在桌子上,能看的到只有白菜与豆腐,没有什么浓郁的鲜香,更没有什么望之便口水横流的颜色,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小领两手一摊,“要是我妈看到我做了这么一碗面肯定会骂我的。”

夏月轻轻夹了一块豆腐,递到了小领的嘴边,“既然这么


状态提示:回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